沈一渺抬头怔怔看向窗外,眼眶通红,喃喃问道:“这也是你说的‘当局者迷’吧?”
阮轻轻:“……”
啊喂,这题超纲了啊!
果然,钱难赚,难吃!
她一个“后妈”在继女面前,对她亲生父母的关系指手画脚实在不合适啊。
夭寿哦。
沈一渺问完,扭头执拗地盯着阮轻轻,一瞬不瞬,没办法,阮轻轻僵硬点了点头。
沈一渺明显松了一口气,好似心头有一颗大石头被挪开,从而透漏了更多:“爸爸是妈妈的执念,唯一执念,而爸爸有更广阔的天空,他的事业占去了他绝大多数注意力,余下的都给了我,小时候每一回看着妈妈落寞的身影,我都会去请求爸爸多关注妈妈一些,可平时那个我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爸爸从来都是沉默不应……我闹过脾气,说过很多伤他心的话……其实我就是仗着他疼我,才一次次为难他……我就是欺软怕硬,对妈妈我从来不敢任性……可是,那是我妈妈啊,我没办法真的责怪她,可爸爸呢……我对不起爸爸……呜呜……”
说到后来,沈一渺哽咽出声,眼泪“吧嗒吧嗒”掉,满脸悲伤。
阮轻轻听得心酸涩,沈一渺的纠结、愧疚、懊丧、自厌她感受得到,既然沈一渺都对她敞开了心扉,如果她什么不说,或者敷衍了事,可能会对沈一渺造成一定心里伤害,先不说任务完不完的成,她也过不了心里的坎。
阮轻轻把沈一渺搂进怀里,一下一下拍打她肩膀,捋了捋思绪,柔和嗓音劝慰:“大人的事和小孩子无关,老生常谈的一句话,但道理如此。再者,每个人都有多副面孔,法律公俗的线之内,很难定义一个人的善恶好坏,我们大多数人多半基于自己所见评判,这就难以全面,可说来也不错。所以,你爸妈的是非对错,自由他们自己判断,‘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曾是夫妻,旁人很难插手干预,包括孩子,你很不必为自己稚嫩的肩膀增加担子。”
见沈一渺抖动渐轻,她继续道:“父母是两个个体,都有他们dú • lì的领域,你现在为以前强迫你爸关注吴女士而后悔难过,那么反过来,如果你再因吴女士的某些行为陷入对你爸的愧疚中,不是又走入同一个胡同?”
沈一渺不好意思抬起头,目光闪躲,“嗯”了一声:“我有点不敢面对爸爸……”
阮轻轻只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那是你爸!”
“嗯。”
沈一渺唇角带出点笑模样,耳根微微发红。
大概是后知后觉的尴尬来袭,沈一渺站起来,急急道:“我困了,回房间了。”
阮轻轻配合站起来,把人送到门口。
沈一渺拉住门把手,突然回头认真叮嘱:“你也要早点休息,注意身体,毕竟……”
余下的话她没说,只目光不动声色朝下扫了一眼。
可这一眼还是被阮轻轻捕捉到了,她低头看一眼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不明所以:“怎么?”
沈一渺目光游移:“我关心长辈。”
阮轻轻笑眯眯:“好。”
沈一渺赶忙拉开门,钻出去:“再见。”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阮轻轻随口附送了一句万能的鸡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