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早已凉透,什么太大的气味,她却清清楚楚地嗅了出来。
这样的人,他平生只见过一个,算起来,她今年也有双十了。
且她离开的那一年,也正是五岁。
见他紧盯着自己久久不言,柳萋萋不免有些忐忑,旋即试探着问道:“大夫,我这病可还有的治?”
程亦并未答她,只起身看向孟松洵,沉冷道:“你,同我出去说话。”
言罢,快步往院中而去。
孟松洵没说什么,乖乖跟在了后头。
出了厢房,立在院中,程亦忍不住低喝道:“孟松洵,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个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半个月前,我自刑部郎中沈韫玉手上换来的。”相对于程亦的失控,孟松洵则显得极其淡然,他定定地看着程亦,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般反应,“我既得带她来见你,必然是做好了让你猜出她身份的准备。”
这话便等于是承认了!
“不。”程亦摇头,“你疯了!她不可能是!”
“为何不可能。”孟松洵面上柔和的笑意散去,“程亦,你很清楚,她是不能活着的人。我既然敢向你坦白她的身份,便是确信你和我站在同一边的,我怀疑先前的举子凶杀案和最近的婴香案都与《异香录》有关,这本书恐还存在于世,若真是如此,或可借机找到当年顾家灭门案的真相。”
程亦闻言面色微变,似是恍然大悟,“这便是你进大理寺的目的吗?”
孟松洵没有回答,少顷,轻叹一声,“我找到念念时,她吃尽苦头不说,从前的事已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既盼她想不起来,又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她头疾厉害成这般,或与失忆之事有关,只希望你能尽力治好她。”
程亦仍是有些混乱,可谁能一下接受得了原以为死了十五年的人,突然以长大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侧首看向厢房,便见那姑娘正偷偷往院中望,与他四目相对的一刻,忙心虚地收回视线。
当年那个总被他捉弄的小丫头,真的还活着吗?
正当程亦沉默不言时,却听前院倏然吵闹起来。
“宁二姑娘,我家三爷真没在店里,真的没在。”
“少骗本姑娘了,程亦那家伙,不嫖不赌的,除了这香药铺子,还能去哪儿!”
程亦和孟松洵眼看着前院帘子被拂开,一个浓眉大眼的姑娘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苦涩的伙计。
乍一看见立在庭院里的程亦,她登时高喊道:“程亦,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她瞥向一旁的孟松洵,“咦,我们武安侯也在呢。”
看到此人,程亦扶了扶额,只觉万分头疼,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京城三大制香世家宁家的二姑娘宁翊鸢。
“自然是来找你的,怎的,还不乐意啊,若非我不懂香,哪里会来找你问事。”宁翊鸢理所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