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当即吩咐车夫在前头靠边停一停,让两人在路边下了马车。
临走前,还不忘切切嘱咐钰画,“好生照顾柳姨娘,莫玩得太晚,早些回来。”
“是,奴婢知道了。”钰画福了福身。
柳萋萋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尚有些茫然,还是钰画笑道:“我家大奶奶就是这般性子,做事干脆利落,既然大奶奶同意了,柳姨娘就别顾虑太多,好生在花神祭玩一玩再回去。”
“嗯。”柳萋萋点了点头,与钰画一道往前走,旋即想起什么,问道,“我曾听人说,侯爷和那位顾大姑娘是青梅竹马,可为何方才大奶奶说顾家和武安侯府的关系并不好?”
钰画闻言稍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第50节===
若是京城中人,只怕没人不知晓此事的,但思及柳萋萋并非京城中人,来京城的时日也不长,不知情也在所难免,但毕竟此事涉及先皇后,众人皆讳莫如深,钰画也不例外,可想到柳萋萋不知情,将来若是不意说错什么只怕惹下大祸,钰画思量片刻,还是凑到柳萋萋耳畔低声将此事简单地说了。
听了当年那段往事,柳萋萋惊得舌桥不下,这才明白,为何安国公夫人在盈香宴上不提顾夫人,而以“故人”二字代替,原那位顾夫人是不能提之人。
但如今的顾家和武安侯府的关系僵成这样,那位顾家大姑娘仍是对武安侯情深不渝,上回在程家香药铺前见着,她那痴情的眼神俨然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势,倒也是万分执着。
柳萋萋感叹间,却见钰画激动着指着前头道:“呀,是花神,姨娘,快看,是花神。”
街道上的行人不知何时自觉分散在了两侧,顺着钰画所指的方向看去,柳萋萋便见四个轿夫抬着用鲜花装点的轿辇徐徐而来,轿辇上拢着轻纱,纱帐内是身着桃粉泥金撒花长衫,带着花冠的小姑娘,她生得明媚动人,手提竹篮,不时将篮中的花瓣洒向围观的人群,引来阵阵欢呼。
“好香啊……”
随着轿辇上小姑娘一次次的长袖轻翻,阵阵香气在空中弥漫飘散。
“是啊,这花神都是京中推举出的豆蔻少女,她们穿的衣裳都是用香露浸泡几个日夜后,再用熏笼熏过的,自然是香……”钰画解释道。
轿辇上的花神洒落篮中的桃花,湖畔桃树上的花亦在春风吹拂下飘落在花神的衣裙间,柳萋萋正聚精会神地赏着眼前的绝美之景时,却见人群中一个约莫只有四五岁的小姑娘扯了扯身侧人的衣袂,嚷道:“哥哥,我要看花神,我要看花神……”
因着她个子小,全然被前头人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着。
她那哥哥也不过是个约摸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闻言二话不说便蹲下身,“来,到哥哥肩上来……”
他让妹妹稳稳跨坐在肩上,努力站直身子,问道:“看到了吗?”
“嗯,看见了。”小姑娘激动地晃着两只小手,“哥哥,花神可真好看。”
看到这副场景,柳萋萋忍不住会心而笑,然下一刻,她忽觉脑袋一阵抽痛,一个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儿骤然在脑中响起。
“哥哥,花神可真漂亮,念念长大了,也要当花神……”
“好,我们念念将来一定是最美的花神……”
哥哥,什么哥哥?
她何来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