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孟老太太看向身侧的柳萋萋。
柳萋萋摇了摇头,“是顾大姑娘先拦住了妾……我的去路,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我才急着离开的……”
“都说了些什么?”孟老太太又问。
柳萋萋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却是说不出口,孟老太太见状,转而用眼神询问一旁的香儿。
然还不待香儿开口,顾筠眉却是快一步道:“老夫人,是筠眉的错,筠眉口不择言,无意冒犯了柳姨娘,筠眉这厢给柳姨娘赔个不是。”
说罢,她冲柳萋萋福了福,一双潋滟的眸子发红,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反像是柳萋萋欺负了她一般。
若是寻常人看见这一幕,兴许就软了心肠,作了罢,或还会觉得心疼,可孟老太太偏生不是这样性子的人。
她冷眼看着顾筠眉,缓缓道:“顾家和武安侯府的关系本也算不上多好,我瞧着两家怕是天生犯冲,才会一见面便生了纠纷,往后还是少有来往地好。”
顾筠眉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去,“老夫人……”
她还想再解释什么,却见孟老太太已牵着柳萋萋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顾夫人自大殿内出来,瞧见站在银杏树下双眸发红的顾筠眉时,不由得蹙眉斥责道:“怎的了?怎还哭了,不成体统,也不怕让人看见笑话。”
“夫人,您不在的时候,我们姑娘可是教人欺负了……”素儿替顾筠眉不平,将方才发生的事儿同顾夫人说了。
顾夫人却是愈发不虞,对着顾筠眉厉声道:“没出息,从前就处处比不过顾湘绯那小丫头,如今竟连区区一个妾都对付不了,我说你也是,那孟松洵有什么好,这些年我为你寻了那么多好人家,都教你给推了,偏一心扑在那孟松洵身上。”
“母亲,求您别再说了……”顾筠眉哽声道。
顾夫人却是不休,“不过一个妾罢了,顾湘绯都已不是你的阻碍,一个妾还能碍着你的路吗?男人这东西,再深情,心下定也会有介意的事,只消他们跨不过心里那道坎,那份不值钱的深情便也会消失无踪。”
顾筠眉却是不大明白这话,“母亲是何意思?”
“蠢货。”顾夫人重重在她额间一点,“我怎生了你这般不开窍的女儿,我若同你一样蠢,早就被你父亲府内府外的小贱人们威胁了位置,若想得到那孟松洵,往后可得跟我学着点!”
另一边,柳萋萋搀扶着孟老太太往山门的方向而去,便听孟老太太蓦然问道:“方才可是受委屈了?”
“没有。”柳萋萋摇了摇头。
见她避着自己的视线,孟老太太哪里看不出她在撒谎,“她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柳萋萋看着孟老太太既担忧又关切的眼神,张了张嘴,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看她为难成这般,孟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继续为难她,“不想说便罢了。”
虽不知顾家那丫头究竟说了什么,但孟老太太还是拍了拍柳萋萋的手,殷殷道:“萋萋啊,这世上许多事,莫要听旁人说什么,自己用心感受,有自己的判断才是最重要的。”
柳萋萋“嗯”了一声,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在那位顾家大姑娘说出那番话时冷静地回击,她看得出来,侯爷,老夫人和孟家众人都是真心对她的,她不能辜负这份真心。
快行至山门处,一声欢喜的“萋萋姐姐”骤然传来,柳萋萋抬眸看去,不禁懵了懵。
一着鹅黄撒花金团褙子的明媚少女满目惊喜,疾步往她这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