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大人寻草民何事?”
“嬷嬷坐吧。”看着孙嬷嬷这副拘束的模样,孟松洵笑道,“本侯是大理寺卿孟松洵,不知嬷嬷可曾听说过本侯?”
听得此言,孙嬷嬷明显身子一僵,原欲坐下的人忙惶恐地站直了身子,“原是武安侯,草民见过武安侯。”
“嬷嬷不必如此。”孟松洵示意她坐下。
孙嬷嬷哪里敢坐,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眼前这位武安侯兼大理寺卿突然找上她,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安地捏着衣袂,少顷,便听那位武安侯道:“听闻孙嬷嬷曾在宫中伺候?”
孙嬷嬷怔了怔,好一会儿才答:“是,草民曾在宫中待过几十年,后熬到了年岁,便被放出了宫。”
“您似乎还在云起殿当过值?”孟松洵紧接着问。
孙嬷嬷闻言心生忐忑,一时不知这位武安侯为何要问起这个,她默了默,索性直截了当地道:“侯爷究竟想问草民什么?”
见她既这般说了,孟松洵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当年云妃出事时,您应当还在云起殿吧,关于云妃毒害先皇后一案,您可知道些什么?”
孙嬷嬷闻言颤颤地看着孟松洵一眼,神情明显慌了,但她很快稳了呼吸,定定道:“草民当时不过是云起殿一个寻常的婢子,并未在云妃娘娘跟前伺候,故而关于当年之事,草民一无所知。”
孟松洵这个大理寺卿可不是白当的,哪看不出孙嬷嬷有所隐瞒,他身子微微前倾,“那嬷嬷觉得云妃娘娘真是因罪自缢的吗?”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令孙嬷嬷的额间不由得泛起了冷汗,“草民不知,当初发现云妃娘娘尸首的并非草民,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躲在屏风后的柳萋萋纵然看不到孙嬷嬷的神情,但也听出了她话语间的迟疑。
她能理解,毕竟此事涉及先皇后,孙嬷嬷很可能是为了自保而不愿吐露此事。
见她始终不肯松口,孟松洵剑眉蹙起,可到底不能像对付寻常案犯一样对孙嬷嬷用刑,他思忖片刻,缓缓道:“听闻您尚在宫中时,云妃娘娘便待您极好,还曾出钱请大夫帮您救治险些重病而亡的幼侄。”
“想来您应当也发现了,云妃和顾家一案,处处都透露出蹊跷,可没有线索,纵然我本事再大,也无法还他们一个清白,还请您再仔细想想。”
看着孟松洵望着她的诚挚眼神,孙嬷嬷垂了垂眼眸,神色明显有所松动。
雅间内静了许久,正当柳萋萋以为有所希望之时,却听孙嬷嬷低声道:“对不住,侯爷,事情过去了太多年,草民实在不记得了。”
孙嬷嬷说罢低身施了一礼,“草民家中还有事,侯爷若再无要问的,草民便先回去了。”
她急切地欲离开,却见一个身影骤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她惊了一惊,不想里头竟还有一个人。
孙嬷嬷定睛看了那人半晌,面露惊诧,颤声唤了句。
“顾夫人……”
柳萋萋秀眉微蹙。
从前,她母亲常常带着她进宫找姑姑,故而眼前这位孙嬷嬷才将她认成了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