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福王闻言倏然笑了笑,“宁大人,你用这法子吓夫人做什么,皇兄危在旦夕,难道她还会不帮吗?”
他笑意温柔,喊来内侍将纸笔呈到柳萋萋面前,身后两人如恶狼一般虎视眈眈,柳萋萋背脊一阵阵发凉,可只能硬着头皮提起湖笔,一笔一划在纸面上落下。
宁看着那纸上却死香的香方,眉头越蹙越紧,一开始的香材虽是珍贵稀少但还算正常,可越写到后头,那香材就越稀奇古怪。
天山雪莲,东海鲛珠,南山神树的枝干……
宁忍无可忍,一把攥住柳萋萋的手腕,怒道:“顾湘绯,莫要同我耍花样,你写的是否为真,届时一试便知,孟家人的安危你都不顾了是吗?”
柳萋萋一把甩开他的手,下颌微抬,唇角勾了勾,“谁说我写的不是真的,既是能起死回生的香,当然是与旁的不一样,若是那么容易便能做出来,岂非人人可得。”
她复又提笔,写下了几个字,便拎起纸张甩给了宁。
宁扫了一眼,“这便是全部了?”
“自然不是。”柳萋萋定定地看着他,丝毫不惧,“还有一味我并未写出来。”
“是什么?”宁问道。
“是什么我怎能告诉你,若我提前说了,于你们而言没了价值,你们便会杀了我,不是吗?”
看着她有恃无恐地冲自己笑着,两人的处境顷刻间颠倒过来,宁一时气结,正欲怒骂,就听福王的声儿响起,“夫人既得不愿意说,本王也不逼你,只想问问夫人,那味香材可容易寻着?”
“能!”柳萋萋答,“不过,等你们将上头的香材先尽数寻来,再来找我也不迟。”
她承认,那副香方有编造的地方,她之所以写下那些稀奇古怪的香材,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可她没有想到,福王远比她想像的更厉害。
虽不知那些香材究竟是否为真,但不消五日,他竟真的将所有的香材都寻到了。
这几日来,福王一直将柳萋萋囚在偏殿,乍一寻齐香材,便将她召到正殿内命她当面制香,唯恐她偷摸摸在其上做什么手脚。
所有的香材都处置得当后,宁终于忍不住问,“这下你可以说出,这最后一味香材究竟是什么了吧?”
柳萋萋讽笑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莫要后悔……”
看着她落在自己身上,意味深长的笑,宁蹙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果见柳萋萋朱唇微张,一字一句道:“这最后一味药材,便是世上最恶毒之人的心头血。
见她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瞧,宁哪里听不出她是故意针对自己。
“胡说什么。”他眼眸中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旋即拱手对福王道,“顾湘绯信口开河,恐根本没什么最后一味香材,不过是她为了保命之举,还请殿下莫要上了她的当。”
“夫人怎会欺骗于本王呢。”福王笑意依旧,“再说了,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他双眸微眯,唇间的笑意愈发浓烈了几分,却让宁颇有些不寒而栗,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下一刻,却是双目圆睁,身子猛然一怔。
难以置信地低眸看去,便见一柄锋利的长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