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说了。”柳萋萋闻言颇有些头疼,“鱼儿像岚儿这么大时,也不见这么粘我的,我今日是趁着他睡熟了,才偷着跑出来的。”
她烦恼归烦恼,但言语间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江知颐知他这妹妹如今过得好,京城里像她这般年岁的妇人大多因着操持家事,相夫教子而早显疲态,但柳萋萋不同,生了两个孩子了,却仍同少女一般丽动人。
归根结底,还是夫君和婆家人对她疼爱有加。
“鱼儿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本也想跟着一道来的,说要来给舅舅庆生,但是今早太子殿下传召,说要她进宫陪着练习射箭,鱼儿便只能去了。”
太子殿下是中宫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因着陛下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大皇子不过两岁,便被陛下破格封为了太子。
陛下对皇后的宠爱不仅于此,他甚至以神灵托梦为名,遣散了后宫的妃嫔,只留下了皇后一人。
鱼儿和太子因着年岁相近,再加上柳萋萋常带着鱼儿进宫,两人自幼便玩在一块儿。前段日子,皇后朱氏生下了小公主,没了闲暇陪伴太子,太子觉得无趣,就常命内侍召鱼儿进宫。
说起鱼儿,柳萋萋忍不住念叨起江知颐道:“哥,鱼儿都快四岁了,你的终身大事便真的不考虑了吗?连程大哥都与鸢儿成了亲,你还真想当一辈子的孤家寡人啊?”
宁死后,宁翊鸢便一人去浪迹天涯,程羿离开了香药铺去追她,陪着她在大游历了快五年,两人才终于在东边一个小县城里开了家小香药铺,修成了正果。
江知颐吃面的动作一顿,笑而不语。
见他这般,柳萋萋低叹道:“那位宋家姑娘等了哥哥好几年了吧,哥哥若再不抓紧,她可要教旁人娶走了……”
她说着,试探地瞥了江知颐一眼,便见他薄唇抿了抿,少顷,垂眸低低道了一句:“她还年轻,而我已然而立,娶了她只会是耽误她。”
“你怎知是耽误了。”柳萋萋就知道他哥哥不是不喜那宋家姑娘,是觉得两人的年岁差得大了一些,心有犹豫。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绣着兰花的香囊搁在江知颐手边,沉默片刻道:“哥哥,顾家的事已成了过往,父亲母亲在地下也早已瞑目,可你的日子还长,莫要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之事。这是宋家姑娘托我交给你的,她说最后一回,她快双十了,家中父母担忧她婚事已久,不可能再拖了……”
柳萋萋言尽于此,未再多说什么,家中还有随时要哭闹的稚儿,待江知颐吃完面,她便起身匆匆离开了。
江知颐拿起那枚香囊,指腹摩挲着上头精致的兰花纹样,静默了许久,才命人唤来了家中的管事。
“此事我也不懂,你去问问准备怎样的聘礼才算合宜,不必节省,都照着最好的来。”
蓦然说起“聘礼”之事,管事颇有些茫然,“老爷,您这是要……”
江知颐薄唇微扬。
“明日,陪我去宋家提亲吧。”
念念说得对,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蹉跎了那么多年,他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写朱氏和新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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