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椅子里坐下,四面看了看,道:“屋子倒也干净,只是你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倒不像个年轻的小姑娘了。”
沈又容道:“大家来东林寺本是为娘娘祈福的,不曾想我因瞎玩伤了脚,没法去大殿上香。所以只好素衣斋戒,在屋里抄经以尽自己的一份心罢。”
老太太对四皇子笑道:“我这大姑娘倒是心诚得很呢。”
四皇子应是,看向沈又容,声音温和,“虽则如此,大妹妹也该顾念身子,多歇歇才是。”
他声音温和,倒让沈又容想起竹林瀑布边的纪琢。他说话也十分温煦,谁能想到,笑得如此温润的人,说出来的话能吓死个人。
沈又容抿了抿嘴,对着四皇子道谢。
老太太又叮嘱,“端王殿下如今也在东林寺,听说,正是他身边的长随送你回来的。你记得去谢谢人家,不要失了礼数。”
沈又容顿了顿,“王爷也在东林寺?”
“是啊,”四皇子道:“王叔佛心甚笃,于佛理上造诣很深,与东林寺的一念大师是至交好友。”
不止心狠手辣,还道貌岸然呢。沈又容心里评价纪琢,面上却道:“我记下了,会好好谢谢人家的。”
老太太这才满意,又说了两句闲话,才同四皇子离开。
沈又容兀自坐了一会儿,冲外头喊,“画眉。”
画眉走进来,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备份礼,给端王身边的长鸣,多谢他送你我回来。”
画眉一听端王与长鸣,立刻犹豫起来,“姑娘……”
“怎么?”沈又容意有所指道:“备份礼谢谢人家而已。”
画眉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山中凉爽,树木成云,日光透过树影落下来,细碎斑驳。院里树下有一石台并几个石凳,纪琢正与一年长的和尚对弈,长鸣从外头来,回道:“殿下,大姑娘那里送了礼,说多谢送她们主仆回去。又因大姑娘脚伤,不能亲自前来,向您告罪。”
纪琢摇头,问道:“大姑娘伤得可重?”
“听说要歇上月余。”
纪琢对面的一念大师念了佛号,道:“是你说过的,齐国公府的大姑娘?”
纪琢点头,笑道:“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太活泼了,跑到后山去扭伤了脚。”
一念大师道:“我这里倒有些跌打损伤的膏药,给这位大姑娘拿些去用吧。”
纪琢点头,一念身边的小沙弥立刻去拿。纪琢琢磨着棋子,问道:“没人过问耳环的事么?”
长鸣回道:“大姑娘潜心抄经,素衣斋戒,不饰钗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