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还没听过这样的道理,眉心微皱:“血脉相连,怎么还靠长相来区分亲疏远近?”
妇人扯唇笑了笑,只道:“家里孩子多的人家,是有这样的。”
舒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裴见瑾看了她一眼,道:“此乃实情。我也遇到过。”
舒沅愣了愣,不解地侧首望向他。
裴衍先前捉弄欺负他,倒说过他不像裴家人这种话。他是说安国公府的长辈待他不好么?
裴见瑾眼眸漆黑,淡声道:“那人说我像他家的孩子。所以待我要好一些。”
舒沅耳中似响起嗡鸣,一瞬间便从温馨氛围中脱离出来。
裴见瑾眸色黑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直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燕王和圣上是兄弟,裴见瑾和燕王之间,大约也能瞧得出两分相似罢。
可裴见瑾说那人待他要好一些。
什么是好一些呢。梦境中,她没有提前找到裴见瑾,他就孤零零地在安国公府待了几年。后来裴见瑾回到宫中,也要面对群臣猜疑。
不断有人提出质疑,说他是燕王偷偷找人生下的,而这些中伤,便是燕王暗中布置,散播谣言,送给裴见瑾的一份大礼。
这就是好一些么。
舒沅指尖陷入手心,微微刺痛。
燕王差一点就杀掉裴见瑾。而这一切,仅在燕王一念之间。
妇人的一声叹息将舒沅拉了回来,妇人神色平静,似乎已将这些事放下:“无论如何,日子都得往下过。他们不把瑶瑶放在眼里。可瑶瑶是我的宝贝,我是永远放不下的,不能不多疼她。”
从屋中出来,舒沅仍有些魂不守舍,在廊下差些绊倒。
裴见瑾握住她手臂,拉了一把,舒沅才站稳了。
裴见瑾低头看她,眉眼间流泻出一丝笑意。
舒沅尴尬不已,站稳了便想抽出手来,但裴见瑾没放,扶着她站稳才松开。
裴见瑾轻笑一声,神色松散随意,打量她:“阿沅饿了?怎么没力气。”
舒沅掩饰地别过脸,半晌才道:“有一点。”
医馆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大堂此时空无一人。街上跑来跑去的小孩笑声明朗,声音分外清晰地传了过来:“你怎么这么慢?再晚就买不到糖葫芦了。”
幼童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