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奈他与庆仁夹在中间,要对主子有绝对的忠心,又要在舒沅这处把戏演好。至少在她心里,他俩得是收钱办好差事的忠仆。
且主子的际遇本就曲折,要是常人知晓其中细节,必然也得感叹伤怀一番。
迎雪一边斟酌着措辞,一边沾沾自喜。看来以前在茶楼听的戏也没白费。
“公子这回要我们私下找人去办,是给一位已故老者上香祭拜。公子说这位老者对他有恩。昨日姑娘帮了一对母女,这似乎勾起了公子的回忆,昨夜公子静坐许久,才开□□代了这事。”
迎雪不急不缓地说完,谨慎地打量舒沅的神色。
主子的性情清清楚楚摆在那里,迎雪再想胡诌,也得小心来编。
舒沅神色动容。迎雪见状,心底一喜,只等她开口询问,而后就能顺顺当当讲下去。
裴见瑾不会主动倾诉这些旧事。迎雪知晓对面坐的这位娇小姐聪慧敏锐,不是好诓骗的。
只有她问了,迎雪才好讲下去。
舒沅自是好奇的。
不单是她。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想继续听下去。
将来高居帝位的少年,幼时经历了何事,才造就他的性情作风。
但她忍住了。
舒沅不渴,却将杯盏握在手中,轻抿了一口。
茶水清香压住躁意,这才慢条斯理道:“他既交代了,你们自当尽心而为,勿要令他失望。”
迎雪点头应是。末了,还眼巴巴等着舒沅问下去。
舒沅视线挪开,看向别处。
心里也觉得古怪。怎么迎雪似乎满脸都写着“快来问我”这几个大字。
大约是她好奇太盛,生出了错觉罢。
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在外这些年,能遇上什么好事?那些屈辱艰难,磨砺心志,也摧毁人性。
心疼裴见瑾是一回事。主动打探问询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连赠礼,她都要颇费工夫地找个由头,不叫他觉得她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毕竟他从不是什么心软好说话的人物。
困顿时相助,虽是雪中送炭,但时移势迁,保不准哪日回想起来,旧日温暖变成了难以去除的耻辱。
舒沅不会只将他看作表兄。裴见瑾终有一日会登上至尊之位,他这般人物,骨子里就是敏锐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