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许多金银珠宝,珍贵玉器,换是我,再多骂几日,我都绝无二话。”
“你也就这点出息。”青衫公子摇摇头。“侯爷对圣上还有救命之恩。定远侯府合该圣眷优渥。”
定远侯府。舒煜手中拿着赏赐单子,过目后交给长风,“拿去让姑娘挑一挑。”
舒沅在书院苦读一日,回府沐浴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那些赏赐的东西便交给轻霜去打理了。
翌日是大长公主在私宅办宴席的日子。
楚宜一大早就冲到侯府来,把舒沅拖到车上,一路停也没停,直直奔向京中最热闹的茶楼。
如今定远侯府冤屈洗去,外面的风声又调转过来,起先不敢吱声的支持者,又挺直了脊背,同人说道侯府的战功,和人吹嘘时兴致勃勃,讲得天花乱坠,就像是当年从旁亲眼见证过似的。
楚宜道:“可还满意?若还没听够,我找人来写两场戏,保管不出三日,京城中处处都是侯府美名。”
舒沅从不知还能这样。
楚宜哼了哼:“用这手段的人还不少呢。有些人家为了经营出个好名声,略有善行就恨不得叫全天下人都知晓。”
二人抵达时,园中已有不少应邀而来的公子小姐,俱是衣着光鲜,神采飞扬,平添了一抹春色。
如此青春年华,往庭前一站,便独成一景,无须其他花卉装点。
舒沅久不见人,乍然看到如此多人,竟有些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好在与她相识的人,也不用她去寻,主动便迎了上来与她叙话,交谈一二后便极有眼色地离去。
不多时,大长公主身旁的嬷嬷笑盈盈地找了来,请舒沅前去。
室内淡香充盈,丝竹阵阵,大长公主斜卧在美人榻上,姿态懒散随意,手中捏着一本乐谱,正细细翻阅。
舒沅一来,大长公主施施然起身,又有了些长辈模样,从美人榻上挪到椅中,同那奏乐的伶人道:“退下。”
大长公主同华长公主年纪相仿,看着舒沅长大。大长公主勾着舒沅下巴轻轻抬起,秀眉微挑,红唇轻启:“让我瞧瞧。沅沅在那进璋书院累成什么样了。”细细打量后又哄小孩似的,将牛ru糕放到舒沅跟前。
舒沅吃了一块,喝了大长公主递来的蜜茶,才道:“不怎么累,和往年在家中无甚区别。就是……天气冷了,有些困。”
大长公主美眸一转,笑道:“阿沅还小,又这般聪慧。晚一个时辰也不妨碍什么。”
跟随大长公主多年的吴姑姑在旁无奈轻叹。
叹过之后,吴姑姑唇角轻轻牵动。她们殿下膝下无子,养别人家小姑娘倒是很喜欢。
听听,姑娘一说困,殿下就想要全然惯着她。便是为人长辈,哪有一味纵容的?
大长公主轻轻瞧了吴姑姑一眼,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发上的流苏簪微动,荡出优美的弧度。
大长公主故作怅惘,声线略低下来:“你娘小时候可不像你这般好学。瞧瞧,她不在京中,生个乖巧的女儿也日日不落地往书院跑,一个也不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