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神色变换,片刻后方才表情狰狞道,“让容景进崇明社学,不准为难他。老夫倒要看看,在老夫手下,他还能翻的起什么风浪。”
说罢,他又看向因压抑兴奋而浑身直打颤的赵光,“赵光是吧?”
赵光如鸡啄米般点头,“是,学生赵光,字点恩,见过大宗师!”
督学注意到自己了!
赵光听到了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
“嗯。”林霄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老夫记住你了。”
第二日,清晨。锦州城州学内,林霄的会客堂中。
林霄看着祁叡和她身后的侍女兰若,皱眉道,“殿下有何贵干,一大早扰人清梦。”
昨日因容景之事,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此刻眼下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他本想趁早课之前再睡会儿,没想到下人忽然来报昭阳公主到访。故他语气格外不善。
祁叡笑道,“确是本宫冒昧,请林大人海涵。”
他颔首朝身边侍女示意,“兰若,你来说吧。”
兰若朝林霄拱手,道,“林大人,昨日我奉殿下之命送容景回家。容景当时又累又疲惫,小脸惨白,显然强撑了很久,他一上驴车就呼呼大睡,但没过多久就醒了,他告诉我,他因着整个下午都在惊心动魄与紧张间度过,故忘了说出他曾祖的事情。并求我将此事告诉诸位大人。”
他越说越得意。他就不信,容景隐瞒身份欺骗督学和贺山长等人,还会被他们原谅。
果然,在场众人的脸色齐刷刷变了。依然是谢骞最先开口,“容颐?没想到他还有后人。果然是祸害万年在呀。这容景一看就不是善茬,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
方薇也惊呼一声,“天哪,我就说这孩子行事居然如此狠毒下流。原来是坏种。”
谢骞连忙道,“薇儿,你受委屈了。”
方薇虚弱的摇摇头,“我不委屈,幸好这位赵公子义薄云天,不忍我们被容景蒙蔽,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说罢,她目光盈盈的看向林霄,“林大人,您别难过。估计那容景或许是听说了些什么,知道您爱才如命,故如此卖力表现。您别难过,是他不好,是他欺骗你……”
方薇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在场大多人都不知她什么意思,只以为她在替林霄打抱不平。只有方薇,谢骞这两位深知前朝旧事的王侯子弟与林霄本人清楚这中间曲折。
看着众人虽然惊讶诧异,但并不夸张的表情。谢骞准备再添一把火,他满脸痛惜的走到林霄面前,道,“我曾经听父王说。您年轻时也曾经意气风发。却遭到了容颐的记恨,因您是状元,而他只是个探花。他处处针对你,甚至和你当街大吵。彼时容颐大权在握,如日中天,将你排挤的毫无立足之地,只好远走他乡,从基层官员做起。”
谢骞每说一句,林霄的脸就黑上一分。看的谢骞心中暗喜不已。今日在崇明社学,这林霄为了维护容景,多次责骂自己和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