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宝娟安慰道,“小姐国色天香,现在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谢公子看到,心疼还来不及呢。”
方薇从巴府回到京城后没几天。某天她父亲,也就是英国公下朝后怒气冲冲的踢开她闺房大门,将她拖到院子里当众责骂了一顿。原来,林霄千里传书,上奏皇帝,一奏凤阳王谢迅教子无方,公然在书院纵兵行凶,殴打孩童。二奏英国公家风不正,未婚少女跟着谢家小子公共场合你侬我侬,还敢在学政考校学生的时候大放阙词。
英国公觉得丢脸极了,当即回家后就将方薇拖出来骂了一顿,然后又将她关进祠堂一整天,不准吃饭喝水,让她好好反省。英国公府上的姨娘与庶女见状开心极了,当晚就在院子中摆了一桌宴席庆贺,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方薇摇摇头,试图将这段不愉快的记忆从脑海中甩出。她不怪父亲,父亲虽然贵为国公,但毕竟也只是个单纯的,没什么见识与奇遇的人,不能理解自己的聪慧。她也不想苛责那些幸灾乐祸的姨娘和庶姐庶妹,这些人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可笑又可怜。
当然了,作为一个气度雍容的嫡女,她也不会怪罪容景。虽然一切都是因容景而起,要是容景不在那一天忽然去崇明社学报名,要是容景守规矩不在书院里到处乱跑,甚至,要是容景当时同他们讲清楚,而不是逃跑、挣扎、反抗,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可是,她仍然不怪容景。因为容景只是个孩子,还是个长得好看的男孩。特别是,容景还才学出众,得到了状元林霄的青睐。
若是容景能够顺利成长,长大了也是个玉树临风府翩翩公子,还可能中个探花、甚至状元。这样的容景,就算出身低了些,配不上自己,但是做个自己的护花使者也算绰绰有余了。方薇想。
方薇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疑惑,“宝娟,你说我与那昭阳公主,谁美?”
宝娟语气夸张道,“那还用问,自然是小姐您了。你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是天上的彩月流霞,她是地下的粗野猴子。”
方薇又问,“那为何那容景对我避之不及,反而对昭阳颇为亲近。”
在这次的巴府之行中,她遇到两个风采出众的男孩,一个是容景,还有一个就是林霄的孙子林静。
“那林静见了我的真容,当场惊得摔坏了手里的杯子。对昭阳却反应淡淡。但容景,他居然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说着说着,方薇委屈的快要哭了。
宝娟连忙安抚,一会儿说是昭阳公主惯会魅惑人,一会儿说容景瞎了狗眼,不分美丑。她口水都说干了,方薇才停止了哭泣。
嗯,宝娟说得对,容景年纪还小,不懂得分辨女人的善恶美丑。等他再大些,就会知道自己与祁叡的云泥之别。
眼见夜色渐深,方薇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漱后上床就寝。忽然,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
“薇儿,你,你还好吧。”来人跳进来后,因着脚下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找回平衡,站起身。
他也顾不得身上脏,一把抱住方薇,“薇儿,你受苦了!”
来人正是谢骞。
方薇愣了片刻,刚刚被宝娟安抚后才憋回去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谢哥哥,你终于来了。”
“我来了,放心,没人可以再欺负你了。”谢骞深情款款道。
一旁的宝娟见状,默默退到屋子外面,替她家小姐守着。
方薇摇摇头,露出一个脆弱而坚强的微笑,“我不怕被人欺负,只怕谢哥哥你受了委屈,哎呀……”
说着,她忽然捂住嘴,惊呼一声。因为她这时才发现,谢骞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局部肿胀成了猪头,嘴巴更是像两条香肠挂在脸上。
“薇儿,你真好。”谢骞嘟起嘴,感动的说道。
“是谁打了你,我,我去找他!”方薇含着泪说完,娇羞的低下脑袋,不去看谢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