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灯火微弱的光芒,她看清楚了,竹筐里的是一件件棉衣。
其他考生显然也看到了,纷纷诧异的问这些棉衣是不是给监考考官准备的。
“不是的。”李丹得意的昂起脑袋,“是给我们考生穿的。”
姚升补充道,“只有我们简宁县和锦州城的考生有。”
其余学生忙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大人为我们争取来的。”张修说。
见其余学生还想继续问为什么,贾宜干脆解释道,“因为明焉大哥,就是容明焉。他向大宗师提议,说县试时春寒料峭,为防夹带我们又不能自穿棉衣,所以能否请衙门发放考试专用棉衣,为我们免去严寒伤害,安心科考。”
“大宗师觉得有理,便向各州、县大人建议。但最后只有我们简宁县的大人和锦州城的大人采纳。”
贾宜这番话说完,在场的学生都沉默了下来。特别是之前一直得意的乐隆县和简州城的考生。他们本以为在这次的县试中会抢占先机。但没想到,之前一直被他们嘲笑,甚至幸灾乐祸的锦州城和简宁县早就暗中打好了补丁。
结实避风的号舍固然不错,但在温暖厚实的棉衣面前,御寒作用不值一提。
黯然神伤之后,他们又有些敬佩容景。没想到容景居然敢向林霄提出这个主意,林霄还同意了。
作为容景的同县学生,也太幸福了。
“容明焉,你果然不愧是今年锦州的义德乡贤,实至名归!在下,心服口服!”一个学生走到容景面前道,其他学生也纷纷附和点头。
“没什么。”容景不自在的笑了笑,“都是些不足挂齿的事,大家还是赶紧进考场吧。”
王友一见容景这样子就急了,他将手中的大竹筐放到地上,道,“岂止实至名归,你们知道明焉大哥还做了些什么吗……”
容景连忙拉住他,“王兄!别说了。”
怪不好意思的。
王友却略微责备的看了容景一眼,沽名钓誉的多了,容景这种默默付出却不言不语的简直凤毛麟角。他一定要让其他学子都知道容景的真面目。
于是他将容景不要好的号舍,提议分给老弱病残考生一事。还有容景知道简宁县考试地点变化后立刻找到潘峰,请求潘峰派人通知考生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了。
其他州、县的考生听完后也大受震撼。他们见多了考场上的尔虞我诈与勾心斗角。每个人都是读圣人书长大的,嘴里的话都冠冕堂皇义正词严,但做出来的事却都不够光明磊落甚至暗藏阴私。
别人是这样,他们自己也是这样。他们原本以为这才是世间的真理,圣贤书是用来读的,用来科考的,而绝非用于约束自己的。
但是现在,容景的一系列表现,打破了他们过往那么多年的认知。原来,圣贤书中的所讲的敏于事而慎于言、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人,是真正存在的。
顶着众人或是感动或是崇敬的目光,容景有些不好意思,但这还不够,王友刚说完,贾宜又补充,“前两日我们来的路上,明焉大哥还很无私的同我们分享了很多考试的注意事项,都很有道理,之前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们……”
容景无语的捂住眼睛,她不是很想出风头的。
不远处,罗鸣面色阴冷的群星捧月的容景,不屑道,“收买人心不过是小伎俩。真正的本事,还要在考场上见真章。”
这容景又是拒绝好的号舍,又是通知其他考生,甚至还无偿讲授自己的心得。就不怕为自己制造更多的竞争对手吗?愚蠢!
好在,容景在简宁县,他在锦中县。容景的愚蠢举动至少在县试影响不了自己。
第一场马上开考,自己有绝对信心。
容景呢?
终于,王友和贾宜说完了,简宁县的学子也将棉衣送到,容景这才和其余四个互保的考生一起,朝考场走去。
进入考场前,先核对每个人所带的证明材料和画像。看着画中俊秀的自己,容景无比庆幸,她当时坚持让画师给她画瘦了几分。不然遇到个检查严格的,说画像与本人不符怎么办。
验证完材料和画像之后,便是验身了。在《嫡女倾城:皇后娘娘风华绝代》原书中,不知是为了凸显女主的玛丽苏光环还是别的原因,总之验身检查并不是很严苛,完全不用坦诚相对。比如现在的检查方式就是官差或拿着竹竿敲打,或让考生伸直双臂原地转圈跳跃,看有没有东西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