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低声道,“冲天听见明焉不参加今年的乡试,而是要等到下次,于是也决定放弃今年乡试,等到三年后和明焉一起。明焉让他别这么做,他却说明焉……”
陶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罗鸣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容明焉,是,我府试没能拿到案首,不可能成为小三元了。若是你院试又拿了第一,你就是小三元。我必须在乡试扳回一局,我必须拿个解元,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当然,若是你院试考得没我好,我们算打个平手,也得到乡试再去分个胜负。”
看着罗鸣倔强执着的样子,容景只觉得无比心累。这罗家人怎么胜负心都这么强?还以为别人和他们一样。
她之所以避开今年的乡试,一来是不想和林静对上,毕竟林静是林霄的孙子。对林霄来说,自己和林静,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必在一起竞争。而且她的根基确实也有些不稳,要是继续采取县试、府试的风格,万一乡试的主考官不欣赏怎么办?所以她还需要积累,让自己的功底变得更扎实,可以应付不同的考官,不同的风格。
更重要的是,一旦她通过乡试,成了举人,祁叡就会想办法将她送到国子监去。而那个时候,林霄很可能还没有进入中央朝堂,更别谈站稳脚跟,面对梁洪和梁茵背后那些位高权重者,她非常危险。
但这些话却不能对罗鸣说。她转了转眼珠子,道,“每回的乡试都有解元,你为什么不在今年拿解元?难道,你怕你的堂兄罗争先?”
一说起罗竞,罗鸣笑了,“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怕?”
“那你该不会是怕林致远吧,你放心,乡试的主考官不是大宗师。而且大宗师也绝不会徇私舞弊。”容景继续劝解道。
“林致远也确实有几分本事,才学说不定还在我之上。但是……”罗鸣静静的看着容景,“我这辈子的竞争对手,只有你,容明焉。”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最开始,他从罗竞口中听说容景颇有才气,想要一较高下。这种事情他做的多了,大部分时候他胜了,有时候他败了。但与对手较量过之后,他会很快放下,反思自己的不足。
可是容景却不同,罗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次次向容景挑战,一次次的被容景无视,一次次的被容景碾压,再一次次重新挑战……
他再也没有从与容景的对决中走出来。
或许是执念吧,罗鸣很想漂亮的赢容景一次。然后让容景认真的看着自己,对自己露出欣赏而崇拜的眼光。就像那些爱慕他的女孩子一样……
等等!打住!
这个展开不对!
罗鸣连忙端起茶水,慌乱喝了两口,因为喝的过急,他呛住了,咳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总之,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一起参加乡试。不仅如此,我还要像甘雨水那样,也转到崇明社学,和你一起学习!”
容景:……
有一个甘霖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更何况再来个罗鸣。一想到未来鸡飞狗跳的日子,容景心累的揉了揉眉心,茫然四顾。
谁来救救她……
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到陶乐,陶乐连忙摆手,飞快的说道,“明焉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参加今年的乡试,你应该也听说过了,我之前因丁忧守孝,错过了上次的童试。所以我定会抓紧时间,尽快完成科考。我对名次不是很在意的,也许这话说的有些自大,但我知道,我就算拿不到头名也会名列前茅。我更担心自己年纪大了,还是个白身,姑娘都看不上我。我讨不到媳妇儿,父母会伤心难过的……”
容景点点头,总算恢复了些活力,“说的不错,做人就要这样。”
不幸中的万幸,陶乐没有再跟过来。
树上,祁叡冷冷的看着甘霖和罗鸣。这两人是什么鬼样子自己不知道吗?一个个都往容景身边凑,想把容景带坏吗?想让容景一天到晚为他们伤神无心科考吗?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快点把这两人从容景身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