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到红袖楼以后,还从未见过陈宝。而且,以前她还在陈府的时候,就听说陈家对陈宝寄予厚望,想让陈宝在科考场上出人头地。故对陈宝约束很严,从不让陈宝踏足秦楼楚馆。
陈宝干笑两声,他总不能说自己被陈家放弃了吧。看着张娜疑惑的眼神,他忽然想起,陈宇以前也来过红袖楼,而且是这里的常客。
“娜娜,我打听个人,陈宇,我弟弟。你知道吗?据说前段时日他经常往你们红袖楼跑。”
张娜愣了片刻,随即猛的一拍大腿,“原来是他呀!”
还不等陈宝继续追问,张娜就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吐了出来。
“那个公子和大少爷是有几分相像,当然了,他远没有大少爷俊,也没有大少爷威武……
他每次都去芙蓉的房间,在里面一呆就是好几天。初时我们都以为他们……
都叹这公子文文弱弱的,却这般勇猛……
直到前段时日,有客人给芙蓉贺喜,说他的恩客中了秀才,问芙蓉会去做第几房秀才娘子,芙蓉这才说她和那公子清清白白,那公子不过是在她那里看书,让他们别乱说话……”
回到家后,陈宝只觉得快要爆炸了。若不是他今日碰见了张娜,他还不知道自己那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弟弟城府如此深沉。为了欺骗他们,居然躲到红袖楼看书。
他将这个情况同陈老爷讲了,但陈老爷只冷笑道,“怎么,就只准你和你娘买通夫子,说宇儿笨,不让宇儿念书啊。就不准宇儿想办法对付你们啊。你可别忘了,督学大人都说了,宇儿才学远在你之上。换言之,宇儿比你更聪明。”
回到家后不久,陈老爷发现自己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一番打探之下,他才知道是知府的意思。他明白,一定是因着陈宝,知府觉得自己在督学面前丢脸,所以给他使绊子。于是他亲自去请了陈宇几次,但陈宇都不为所动,不愿意回家。就连陈夫人,也气恼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跑回娘家常住了。陈老爷看陈宝和姨娘越发不顺眼,极尽讽刺挖苦之辞。
故陈宝状没有告成,还被骂了一顿。他越想越郁闷,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抹靓丽的身影。
英国公小姐方薇!
方薇告诉过他,若是有什么他搞不定的难处,只管写信给她。
于是,陈宝摊开纸,磨好墨,斟酌了一番措辞,给方薇书信一封。信中,他不仅提到自己的难处,还隐晦的表示若是由陈宇接管陈家,陈宇可就不会像自己这样听话。
写完后,他仍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陈宇固然可恶,可若是没有以容景为首的那帮崇明社学学子,陈宇无论如何也翻不起风浪。如果有谁能对付这容景就好了。忽然,他想到了几年前,那时容景还很小,入学崇明社学的时候,好像与方薇和谢骞发生过矛盾。
还有,今日在红袖楼的时候,他也从张娜那里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容景的二姐容娟,以前也曾经在他们陈家做过洗衣活计。而且,张娜和容娟关系颇好。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激动的磨了磨墨水,继续写道,“说来惭愧,我那二弟虽然与我血脉相连,是为至亲,但我们却离心离德。我仰慕小姐与凤阳公子,二弟却与那容明焉打的火热。对了,容明焉就是容景,昔日曾经冲撞过小姐……”
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八月,乡试的日子。因乡试在秋天举行,所以又叫秋闱。
与府试和院试不同,参加的考生并不仅只有巴府的学生,而是整个西南布政司,涵盖西南四府:巴府、云府、黔府、康府所有符合条件的学子。
考试的地点在西南布政司使的驻地——云府的府城。故外府的考生需要提前动身,长途跋涉几日,到了云府府城再修整几日,适应水土。这路上的花费和到了云府府城住宿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少考生为了凑齐这笔银子,会在很长一段时间缩衣节食,甚至到处借钱。
“从我们出发到云府府城需要……路上的衣食住行大约……
到了云府府城,找客栈,假设从第一场住到放榜,期间的食宿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