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巡抚郭辉府上。金桂飘香,满院芬芳。
一众官员尚未到,新晋的举子们正好趁此机会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熊木然被他爹罚跪大门外,每日鞭打十下,一连打了三天,引起不少路人围观呢。”一个举子道,“他爹也真豁的下脸面狠的下心。”
容景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这熊连应该是个低调谨慎之人,没想到这回却被自家儿子坑了一把,他当然生气了。单就那《初级算学汇编》就够他在皇帝面前好生背一通书了。不狠狠责罚熊林,怕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但熊连的这番作态,也有苦肉计的意思——熊林已经遭受严苛的家法,那么能否减轻国法的问责。
果然,有考生又说了,“可他爹这样一番运作,云大人不得不从轻处罚,此次他的功名虽然被革除,但并没有永断,六年后还可以再考,到底保全了他的功名路。”
“那许兰呢?也一样吗?”有举子又问。
“自然一样。不过据说布政司使和参政大人吵了一架,甚至差点大打出手。”一个举子按捺不住八卦之魂,压低了声音道,“布政司使怀疑是许兰或是参政给郭大人告密。参政说绝不是他,也不是他儿。他反而埋怨熊林将他儿当枪使,威逼利诱他儿做坏事,出事了将自己栽的干干净净,还对他儿落井下石。两人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差大干一场了。”
容景又喝了口茶,她没告诉这些举子,其实这也是她的手笔。她让黄四假扮成路人,在熊连经常活动的地点散布传言,说参政不满布政司使已久,打算和巡抚一起对付他。又让黄四再次假扮食客,在参政常去的食肆议论小道消息,称布政司使会全力阻碍参政的升迁。
据黄四的最新消息,参政已经找到郭辉,并抖露不少关于布政司使暗地里所做之事。她相信,“好心”的郭辉会将这些事告诉云显……
她等着熊家被重罚!
“在想什么呢?”罗鸣问道。
容景笑笑,“没什么,你那堂兄后来如何呢?”
“他们俩被禁了一次科考。我家来人了,这次回去我堂兄至少得关三月祠堂。”罗鸣道。
看着罗竞越发狼狈,罗鸣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因为嫉妒和容景为敌,不然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他可以肯定,熊林四人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容景脱不了干系。
不光是他,陈宇和陆洋也觉得奇怪,他们也询问过容景那算学书籍的事情,但容景却说让他们别打听那么多。故他们虽然心痒,但也只得听容景的话忍了下来。
毕竟,容景只会为他们好,不会害他们。若是没有容景,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考上了举人。
“明焉贤弟,大恩不言谢。”陆洋哽咽道。
“海地兄,你我多年朋友,怎的还这般客气。”容景笑道,“话说你有什么打算,继续会试吗?”
陆洋想了想,“我乡试名次一般,明年春闱上榜的机会微乎其微。我还是再攻三年书好了。”
会试要到京城去考,花销与奔波是乡试无法比拟的,陆洋这样打算也在情理之中。
“那行,你好好准备。”容景道,“我先去京城探路。”
“还有我,明焉哥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京城参加会试。”陈宇道,他揉着鼻子,“我也要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只怕这辈子都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商人。”
容景笑道,“好了,别哭哭啼啼的,现在你是举人了,要拿出举人的气势来。这次你回家,无论是你爹还是你哥哥,都不敢再对你指手画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