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举子们谈笑间,云显、高鹤、郭辉等人鱼贯而入,举子们立刻停止交谈,起身对众官员行礼。
容景发现布政司使和参政没来,估计两人正在各种焦头烂额吧。活该,她想!
“不必多礼。大家都坐下吧。”云显道,他环视一圈众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最风流俊逸的登徒子。他的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只照例讲了几句恭贺与勉励的话,便将讲话的机会让给副考官高鹤和西南巡抚郭辉。
高鹤也不是个话多的人,郭辉此刻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用参政给他的把柄攻击布政司使,故也没讲几句。
宴席很快开始,举子们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不高,故除了例行敬酒外,便是小声交谈,默默吃菜,整个庭院异常安静,只有时不时的桂香飘过。
“明焉,你还没敬云大人。”终于,罗鸣忍不住提醒道。刚才容景分别给郭辉和高鹤各敬了酒,他每次去的时候,都正巧有人围着云显,显然容景是看好了时机的。
“虽然乡试尘埃落定,会试他也不再是主考官,但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罗鸣道,他知道容景还在记恨云显第一场的题目。
“我知道了。”容景苦着一张脸,极不情愿的往云显的方向走去。
她不愿意面对云显,云显又何尝愿意面对她呢。
果然,容景对云显举起酒杯,云显视而不见,直到郭辉无奈提醒,他方才发现了容景一般,“对不住了容解元,刚才本官没看到你,你不会怪罪本官吧。”
容景笑道,“怎么会呢?”
她说话的时候,右手死死攥着一块质地上好的龙形羊脂玉佩,云显呼吸一顿,这不是以前祁叡随身携带的那块吗,怎么被这小登徒子诓骗了来。
看着容景的手不停摩挲着玉佩,他恍惚觉得容景摸的不是玉,而是祁叡的手。
他清清白白,还是黄花大闺男的侄儿啊~!
今日一大早,他就收到了祁叡的急信。信中,祁叡很是将他埋怨了一番,说不该出题为难容景,又让他对容景宽宥些。
“舅父,容景毕竟是我看中的人,虽然他不知我真身对我起了爱慕,但毕竟发乎情止乎礼,而且从未对我言明。舅父还是与他好好相处,莫要为难他。免得他以为是我的主意,与我离心离德。”
从这段文字,云显先是感受到了明显的哀怨与惶恐。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借着乡试题目整容景的事情,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京城的祁叡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