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焉哥哥贤弟,你等着我们。等明年开春,我们就来京城找你。”
容景揉了揉鼻子,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最后一封信是罗鸣的,一开篇,他就将容景狠狠骂了一顿,骂他不将自己当朋友,悄悄一个人进京。
“明焉,你等着,我马上来京城,来国子监找你。”
容景:……
就很心虚,希望从巴府到京城的一路颠簸,能让罗鸣消气吧。
天气越发凉爽寒冷,树木也褪去了夏季最后一丝青翠,变为了明艳艳的澄黄。容景在京城休整了大半个月,又去了林家和甘家各一次,与前两次不同,这两回每次黄四都如临大敌,一定要跟着她进府,然后紧张兮兮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与林霄的孙女林慧和甘泉的侄女甘娴说话的时候,黄四总是格外紧张。
容景自然明白黄四的意思,自己现在是昭阳公主的人,婚姻大事也得让昭阳公主参详,她必须选择一个至少对祁叡没有威胁,最好有帮助的妻室。所以她对这两位小姑娘都保持着礼貌克制而疏离的态度。果不其然,她发现黄四紧绷的神色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十月的第一天,容景休整完毕,出发前往国子监。
国子监作为大雍王朝最大的官学,也是中央政府唯一承办的官学,其面积与规模远非地方的府学、州学、县学可比,更何况是那些私人书院。
容景听林静和甘霖说,国子监有十几个崇明社学那么大,其内设有明堂,辟雍,非常壮丽。教师团队也堪称豪华。统管国子监的名为祭酒,姓顾,四十左右,与江琴是好友。除了祭酒外,还设有监丞、博士、典博、典籍等职位,另有若干夫子。国子监内藏书也很多,除了常见版本,一些孤本善本等在其中也比比皆是。不少学生来国子监读书就是奔着丰富藏书去的。
当然,国子监一应条件都如此优越,束脩自然不低,每半年二十两银子。食宿另计。
国子监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家里有钱,使用钞能力进去的勋贵子弟。还有一类是才学突出的学子,要么是举人,免试免束脩。要么在举人之下,通过国子监入学考试的学子。以前第一类学生占比很大,但自从林霄成为礼部侍郎,监督国子监的事宜后,就几乎再也没有招收过不学无术的权贵子弟。无论是贵族之后,还是平民家的孩子,只要没有举人的功名,都必须通过考试。
因着离国子监很近,只有两条街,步行很快就到。容景并没有一大早出发,她到的时候,已是辰时初。
“麻烦通传一下,我想进国子监读书。”容景对守在门口的门房道。
门房斜眼瞥了容景一眼,见她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蓝布长衫,并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考试已经开始了,你下回再来吧。”
“考试?”容景愣了一下,这是把她当成普通学子了。于是连忙解释道,“我不参加考试,我是举人。”
“举人?”门房好笑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眼前这小子长得倒是白净俊俏,但怎么出口就如此不靠谱呢。举人,他怎么可能是举人?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这个年龄确实可能高中举人,但那是有家底还得是家学渊源的孩子。而面前这个读书人,看上去家境异常普通。
“我还是进士呢。”门房呵呵冷笑,然后不再理容景。
容景:……
好吧,总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怀疑我的学识吧。
考虑到这是在国子监门口,怕影响不好,容景便并没有和门房理论,而是静静在外面等待。国子监这么大,出出入入,总会遇到几个可以带她进去的人。
没过多久,两位儒士匆匆朝国子监走来。
“顾祭酒,您走慢些。”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儒士气喘吁吁说道。
“不好意思,我走路总是比常人快些。”被称作顾祭酒的男子说道,然后刻意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