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片刻,“本宫记得你说过,那容景很能挣钱。单是山珍一项收益就颇为不菲。”
祁叡连忙摆摆手,“他没多少钱的,而且我怎么能用他的钱呢?”
贤明君主从不用臣下的钱,就像好男人从不用妻子的嫁妆一样,祁叡在心里说道。
云贵妃看着自家儿子,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太子也好,四皇子也好,他们的臣子中不乏钱袋子。为主上提供资金是下属天经地义的职责,怎么到了自家儿子这里,事情就变得如此奇怪……
似乎猜出了云贵妃心中所想,祁叡忙道,“母妃,相信我。明焉值得,别的不提,就说这次下海,东南已经传来消息,所获颇丰,各种珍珠宝石,香料布匹,入账好几千两。更何况这还只是一次所得。”
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找到容景口中那两种神奇食物。不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云贵妃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得臣如此,夫复何求呀。”
祁叡得意道,“那是,嘿嘿!”
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就像刚说了媳妇的傻小子,云贵妃心道,那不值钱的样子又蠢又难看。
第二日,中午。熊府。
啪的一声,熊杉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但看着怒气冲冲的祖父,他只能咬牙忍受。
“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我才按下了熊林的事情,你又给我闯祸。最近朝野上下都传遍了,说我熊家目中无人,一个小小的举人夫子都可以让祭酒和侍郎当街痛哭。”
熊风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说起话来都有点战战巍巍,但整个人依然散发出一股让人畏惧的气场。虽然,他平日里总是很和睦很谦卑,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熊杉解释连忙道,“孙子和堂弟不一样。堂弟纯属为了表现自己,没本事却想通过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孙子完全是为了我们熊家,谢骞不光给了孙儿千两白银,而且承诺,若是他可以入学国子监……”
啪!又是一记耳光扇来。
“你还敢狡辩。”熊风怒道。看着满脸倔强的孙子,他只觉得无比悲哀。自己虽然位极人臣,但皇帝防备熊家,让他做太师,与太子互相牵制、猜忌、消耗。也亏得他能忍,看的长远,硬是熬了这么多年。他就等着四皇子祁秀登基,熊家成为天下第一大家族。但没想到,后辈却一个比一个不成器。
今日朝堂上,他与林霄那死老头意见相左,他本打算以理服人,却见林霄忽然当场大叫,“老夫不和你争了,老夫连你孙儿都无可奈何。老夫认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他只觉得一闷棍打来,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还不等他说话。就见皇帝变了脸色,忙问是怎么回事。
早有好事的官员忍耐不住,将昨日国子监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一讲了。
皇帝听得心惊胆战,他昨日还对云贵妃夸下海口,说谢骞进不了国子监,但没想到他差点就被打脸。谢骞居然买通了国子监的夫子熊杉,也就是太师熊风的孙子,妄图通过作弊入学。
熊家和谢家,难道已经走到一起了吗?谢骞眼见失去了凤阳王世子之位,袭爵无望,于是打算另起炉灶,与熊家合作?毕竟熊家有个皇子……
若是成功入学国子监,谢骞下一步是不是打算一边和熊家一起拉拢那些权贵家族,一边继续纠缠昭阳为老四上位获得宗族内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