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进。你听到他刚才的话了吗?你认同吗?”甘泉问。
“他胡说八道。”向进居然一口唾沫吐到熊杉的脸上,“熊夫子,斯文败类就是形容你吧。你将我娘亲,将我一家害的好惨!”
熊杉彻底傻眼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谢骞,然后是向进,这些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怎么纷纷赶着指证自己。
“向进。”熊杉的语气冷了三分,“我知道你因为你娘的病而担忧烦扰,但你也不能胡乱攀咬我。你可知污蔑亦是有罪,到时候我看你被罚,你家人,你娘又当如何?”
说罢,他深深的看了向进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若是向进不改口,他就会不再给向进五石散。到时候,向进娘会受尽痛苦,以极其难看的样子死去,毫无尊严。
向进却毫不慌张,恶狠狠的回瞪着熊杉,这话他听过不止一次,每次都让他无比煎熬。但是这一次,熊杉再也威胁不了自己。
许是苦尽甘来,大理寺的人救出他的家人后,见他娘情况糟糕,便将他娘送到京城中一家有名的医馆。
在这家医馆中,他们遇到了一位辗转于全国各地,到处学习收治病人积累经验的游医。这游医告诉他们,就算怪病缠身且已经服食了这么长时间的五石散,向进娘的病也并非无药可治。
首先,他们需得离开寒冷的京城,到温暖潮湿的南方生活,再按时服用医馆大夫开的药,平日里少操劳些,多吃些蛋奶鸡鸭鱼肉,多散步发汗……
一系列搭配调理下来,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是问题,运气好的话三四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这游医边同他们讲治疗方案,边将原理一一与医馆大夫探讨分析。大夫们听的不断点头,纷纷表示此办法安全可行。
向进一家又是惊喜又是感激。特别是向进,对这游医又是磕头又是行礼。一家人将目前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给这游医。和熊杉不同,游医没有拒绝。这让他们一家彻底放心。
与此同时,向进一直压抑的,对熊杉的怒火却疯狂的滋生。思虑再三之下,他决定将熊杉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否则,对不起自己和家人遭受的苦难。
他原本还担心熊杉打击报复,可甘泉说了。等这案子一了结,大理寺会亲自派人护送他们一家离开,并保证将他们送到目的地。甘泉让向进别有后顾之忧,只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熊夫子,你休想再以娘要挟我。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吧,你不会以为我娘我爹我妹妹还在你手中,被你控制在京郊的庄园内吧。”向进冷笑。
熊杉闻言疑惑的皱起眉头。什么逃跑?什么庄园?这向进的意思是,自己囚禁了他,还囚禁了他的家人。
“胡说八道,我前几日还派熊二给你……”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不对,立刻停住。他前段时间还派熊二给向进的娘送了五石散,何来关押一说。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愚蠢。
但让他更觉得奇怪的是,向进为何也指证他尚未做过的事,就像刚才的谢骞一样。
等等,这不对劲……
“大人,有人陷害我。”熊杉终于反应了过来。肯定是有人专门给他挖了个坑。“我并没有控制向进的家人,他们在胡说八道,他们受人指使,故意污蔑我。这一定是熊家的仇家所为,他们意不在我,而是整个熊家。”
但甘泉却看也不看他,而是朝向进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先说那《初级算学汇编》吧,其实当时我是拒绝的,但熊夫子用五石散控制我娘,我不得不从。担心事情败露后会革除我的功名,我也特意留了一手,我在偷出的那本书上做了暗号,是这样的……大人可以核实。”
甘泉点点头,“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