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难于上青天啊!
严玉和王彦也知晓这个道理。因为会试不止齐巍一个考官,还有主考官耿克与另一位副考官柳诚,而且听齐巍说起今日的情况来看,这两人都对容景和罗鸣有好感。
“这有何难?”严玉揉了揉满是皱纹的太阳穴,阴恻恻的笑了,“把这两人都换了,换成我们的人。”
说罢,他看向严厚,“这点事情,你做得到吧。”
“父亲放心。区区小事而已。”严厚道,历来会试都是朝廷各方关注的焦点,最适合煽风点火。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耿克和柳诚失去考官之位,甚至下台。
“对了,还有那乌志,也要保证他今年顺利上榜,最好能拿个名次。会元太惹眼,就前五名吧。”严玉又道。卖乌志一个人情,相当于将东北都督也绑到太子这条船上。现在虽然熊家倒台,四皇子被封王离开京城,但严玉明白,皇帝不会放权给太子,不会任由太子继续成长。
因为皇帝还年轻,也还健康,他也许会扶持年幼的皇子,让太子做个摆设。所以他们不能等,不能被皇帝牵着鼻子走。若是有了东北都督的军事力量,太子将会有更多的保证。
“名次比较难,小婿只能尽力而为。但让他上榜是肯定的。”齐巍道,他在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该怎样同乌志讲,让乌志付出尽可能多的银两。
此刻,被严家人惦记的乌志正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昨日自己在赏梅文会上受辱的场景。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践踏。
可恶的容景。不愧是容家人,和那容琪一样天生下贱。乌志死死咬着嘴唇。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他似乎听到一道缥缈的声音,“幽冥地狱,生人勿进。”
地狱?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乌志迷迷糊糊的想,这时他发现面前出现了阵阵烟雾,在幽暗的蓝、绿、红光的照射下,分外诡异。他不由得有些心惊。忽然,轰的一声,前方窜出一团火焰,火焰消散,一把带着古朴纹路的椅子出现在他面前。
椅子上坐了一个人,乌志正要抬头看,一道警告的声音立刻传来,“大胆凡人,怎敢直面幽都君主真颜?”
幽都君主,阎罗王?自己难道真的死了吗?乌志吓了一跳,正待询问,那阎王似乎察觉出了他心中所想,道,“莫慌,你阳寿未尽,只因地府一段公案尚未了结,其中涉及到你,请你过来做番证词。”
乌志长长舒了口气,“阎君请讲。”
阎罗王缥缈的声音再度从头顶传来,“有个名为容琪的女子,已经来我地府十余年,却一直不肯投胎往生,她说她并非寿尽而亡,而是被你乌家迫害。可有此事?”
乌志神智虽然迷糊,但不利于自己的事情绝不轻易承认的习惯已经刻入骨髓,他想也不想的就摇头道,“她胡言乱语,我们没有。”
阎罗王冷笑一声,“你此刻若是说谎,待到来日你百年后下了地府,本君自然有的是法子查证,到时候欺瞒本君之罪,更甚于你们阳间的欺君之罪。”
乌志吓了一跳,比欺君之罪还厉害,那会不会将他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又或者生生世世贬为畜生。
可,若是他承认了,说不定也有罪。左右都是死路。
似乎看出了乌志心中顾虑,阎罗王道,“就算你们加害那容琪,也是她前世罪孽太过深重所感召的。与你们无关。但本君需得在她的因果簿上记下这一笔,来世让她少受些苦难。”
乌志闻言,再无犹豫,立刻将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阎君。
“那容琪本就是罪人容颐的后人。先是被发配到了教坊司。后来被送到了青楼。这女人也贱,一般女子早就该为了名节与清白自尽,她却活的像根杂草。后来我爹遇到了她,见她长得不错,而且还知道容颐留下来的一些兵家知识,便打算替她赎身,让她来乌府做个小妾。
可我娘得知后坚决不干。她同我爹讲明利弊,我爹也不是糊涂人,于是便放弃了这个想法。那时容琪已经有了身孕。我娘确实想过要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那孽种生出来了也可怜。但那容琪厉害极了,硬是将孩子生下来,还不知怎的要挟我爹,不准我们一家再害她和她的孩子。”
“但那容琪毕竟也受了不少折磨,没过多久就死了。只留她的儿子一个人活着,原本我娘打算将她儿子送到南风馆,也让他和他母亲一样做个娼妓,但后来青楼发了场大火,将所有人都烧死了,那孽种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