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甘大人的脸色,似乎找不出我们无辜的证据啊。”
“我们真的会死吗?作为罪人死去,我们的后辈也……”
“谁能救我们出去,我一定给他磕几个响头。”
甘泉垂下眼帘,心道昭阳公主不愧是操控人心的高手,明明已经掌握了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无罪,但就是要让他们遭受这番牢狱之苦,经历这段绝望的日子。
等到他们无罪释放后,才会真正感念公主的大恩大德,从此死心塌地。
甘泉越发疑惑,三年前,也是因为昭阳公主,自己得到了云家的帮助,才能让侄儿甘霖入读国子监,还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拥有了自己的住所。自己从那以后便成为了祁叡的人。后来他才发现,不光自己,还有礼部侍郎林霄,锦州知州潘峰,以及和甘霖一起参加科考,同为巴府四大才子之一,辽县知县陶乐,都成了祁叡的属下。
祁叡的这一系列举动,若是放在一个皇子身上,就是夺位的标准操作。但祁叡是个公主。所以甘泉私底下和林霄讨论过,祁叡难道在为某位皇子做事,那皇子隐藏于幕后,只让祁叡出马?
但一番分析下来,他们却发现,似乎没有哪个皇子符合这个条件。太子与四皇子与云家关系不睦。三皇子有残疾,而且胸无大志。大皇子殁。剩下的皇子们年龄则小得多,而且他们的母妃家世大都不怎么显赫。
于是两人得出结论,这祁叡怕是要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子上位,自己当垂帘听政的大公主。
但这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见过太多,也听过太多。他们只知道,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皇帝是否仁慈,是否公正。而祁叡,比起祁家以前的几位皇帝,无疑好上太多。
甘泉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牢狱。天牢外,装作官差的地二早已守在一旁,他不动声色的靠近甘泉,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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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皇帝询问甘泉调查结果,甘泉道,“目前尚未发现耿大人和柳大人的清白,臣恳请继续调查。”
他刚一说完,刑部尚书严厚就急吼吼道,“甘大人毕竟年轻,经验不足,还是交给我吧。”
甘泉笑笑,“臣但凭陛下做主。”随后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严厚又对皇帝道,“陛下,臣恳请由臣主持审问,马上就到年末,耿大人和柳大人不同,他们是会试的主考官,无论如何,得在年前有个定论,不能影响来年的春闱啊。”
严厚说罢,几个臣子纷纷附议。皇帝笑的和蔼,“甘爱卿才审了一天,能审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别急,让他慢慢审。”
他眼底却一片阴冷,严家,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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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前,祁叡找到他,“父皇,你可要帮帮儿臣啊。儿臣未来的驸马,春闱就要落榜了。”
皇帝笑了,一边是气的,堂堂公主,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把自己未来夫君这种话挂在嘴边。另一边是真的觉得好笑,以那容景的才学,就算拿不到会元,甚至他再倒霉点,拿不到名次,也不可能落榜。
见皇帝不信,祁叡撇撇嘴,“是真的,已经有人在悄悄谋划了。”
他将中书舍人向明逼婚容景大姐,容景上门讨要说法,却被向明嘲弄容景过不了会试一事同皇帝说了。
皇帝笑的更大声了,“那向明不过是随口一说,吓唬容景呢。不可能的。”
祁叡叹了口气,“可是那向明是齐巍的手下啊。明焉说向明的语气笃定极了,一点也不像胡说八道。”
“父皇,你就帮儿臣查查,这齐巍到底有没有操控科考。”祁叡撒娇道。
皇帝无奈的点了点他的额头,“好好好,谁叫你是朕的宝贝女儿呢。”
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若是严家真的想借着这次科考壮大他们的势力,岂不是亲手给自己送上把柄。
于是皇帝派出暗卫,蹲守严家。当然,同天一他们一样,因担心暴露自己,皇帝的暗卫也没有进入严家,只是在外围观察。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发现,反而传来了耿克和柳诚会见考生的消息。
只有这两人,另外一位考官齐巍以身子不适为由,闭门不见客。
皇帝气笑了,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忠厚的两人却起了歪心思。反而是严家的女婿齐巍却坚持了考官的原则。
祁叡看在眼里,有些着急,但却无可奈何,直到容景告诉他,耿克的《经义汇编》出了问题。
祁叡大喜,随后又从云显那里得知,柳诚的书也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