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倒是能保持镇定,他平静的看着自家的东西被搬离尚书府,然后是自己的子孙后代被遣散,最后轮到自己。
他的身后,大门轰的一声被关上,严家曾经的显赫,也终于离他们远去。
好在严家虽倒,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在京城还有几处住所,在严家二房当家的安排下,严家众人各去寻地方住了。严玉作为整个家中最尊贵的老太爷,被安排到了最好的宅院。
严玉毕竟年纪大了,经过这一番折腾当天就病倒了,他不得不休整了几日,随后才打起精神,开始琢磨这次发生的事情。
因严厚离京上任,齐巍成了庶人也没脸在呆下去,已经成为太师的王彦也对现在的严家避之不及,故严玉不能向以往那样很快的知道各种消息,又过了好几天,他才从一些零零碎碎的过往中拼凑出了事件的完整真相。
想通一切后,已经老的不能再老的严玉拄着拐杖,战战巍巍的朝门外走去,“我要去见陛下。”
“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他说。严家确实想替换耿克和柳诚,也确实利用考生和他们的著作陷害他们,但是严家没有派人去天牢刺杀。
有人在栽赃!在将计就计!
严玉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孔,这是年轻时的容颐。一个狡猾的人,最擅长利用别人挖的坑,让挖坑人自己跳进去。
容颐已经死了,能这样算计的,只有继承了他肮脏血脉的容景。
从梁洪到梁茵,然后是熊家,然后是自己严家,凡是和容景对上的都没有好下场。而那些站在容景一边的,个个一帆风顺。
潘峰从知县做到了知州,据说已经是明年巴府确定的知府人选了。林霄从一府学正变成了一部侍郎,不,过了新年,他就是尚书了,和以前的严厚一样。他的孙子林静一开始连小三元都不是,现在已经是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和翰林院编修。还有甘泉,如此年轻,已经马上要坐到大理寺卿了。他的侄儿甘霖也未来可期。罗家叔侄也是。还有远在辽县的陶乐,历任知县干不满一年的地方,他却政绩累累。
最魔幻的是昭阳公主,一个女人,居然成了会试的主考官。
不行,他要去见皇帝,他要告诉皇帝,比起他们严家,容景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顺容者昌,逆容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