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经暗示了会元的人选,必须出在这两人之中。陈殊是陈复的儿子,陈复太常寺老臣、纯臣,而且这次又受了委屈,所以他儿子中会元理所应当。还有罗鸣,罗家之前一直不肯出仕,好歹罗欣现在愿意担任翰林学士,皇帝不介意卖罗家一个面子。
祁叡差点笑了,皇帝明显将他家明焉排除在外了。
祁叡咬咬嘴唇,满脸娇羞,“父皇是不是忘了那个长得最俊的?容解元容景。”
皇帝眉心一跳,心想这参加会试的举人难道没有比容景长得更好的了吗?以至于祁叡现在说起容景还一脸花痴。
祁叡如同一个怀春少女,继续羞涩的说道,“容景的才学也很好啊。而且与其他才子不一样,他之前一路夺魁,县案首,府案首,院案首,解元。已经是四元了。若是再拿个会元,就是五元。再中个状元,那就是六元。六元及第可是罕见的祥瑞呢。”
“这祥瑞现世,证明我大雍王朝文治绵长,福泽深厚。”
皇帝一愣。不得不说祁叡讲的很有道理,作为一个皇帝,他比任何人都乐意见到祥瑞,但是——
“容景毕竟是容颐的后人,让他走到会试这一步已是朕格外开恩。不能让他继续得意下去了。否则……”
皇帝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祁叡也明白,否则就是打他们祁氏王朝自己的脸了。
但是,他必须利用这个机会说服皇帝。
于是祁叡想了想,道,“父皇。儿臣觉得,您完全可以给容颐翻案,让容景彻底摆脱罪臣之后的身份。您想想,当初容景之所以能参加科考,都是仰仗您登基时的大赦天下。”
皇帝正要让他不准胡说八道,却见祁叡的眼神越来越亮,似乎想到了一个天大的好主意一般,”现在若是您能再一并帮他曾祖平反,他只怕对您感激更甚,肝脑涂地也说不定。就是百姓们,也会认为您胸襟宽广,颇有魄力,敢于纠正前朝的谬误。”
皇帝闭上嘴,没有再打断祁叡。祁叡说的有道理。容颐虽然已经故去多年,但朝中还是有人知道当年的真相,对先帝的做法也很是不满。只是那些人不敢说出来罢了。若是自己能纠正先皇当年的错误,估计这些人也会改变看法,慢慢认同自己。
见皇帝神色松动,祁叡借着说道,“而且当年陷害容家的人都已经失势,但难保他们不会东山再起,父皇若是不趁着现在让他们再度失去人心,难道要等到他们陶光隐晦,继续在暗中积攒力量吗?”
皇帝越听越觉得祁叡说的有道理。当年害得容颐家破人亡的是先帝,还有严家与熊家,自己几乎没怎么参与。所以他和容景并无仇恨,现在严家和熊家已经没落,他完全可以将容景争取到自己这边。
毕竟容景才华横溢,还不是一般的读书人,是有很多实打实提升民生的技艺在身上的。
“但是,这容景若是不念朕的好,等他羽翼丰满之后,变得和他曾祖一般目中无人,那又该怎么办。”帝王多疑,皇帝还是不放心。容颐的风光显赫他记忆深刻。当时世人,特别是读书人开口闭口雷山公,全然不提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