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鹿铭摸了摸鼻子,够坏。
韩瑜……够狠,墨夜阑那家伙,可是才抱回美人归呢。
但是作为男人来说,这招最见效。
他有些不解:“你何时下的药?”他俩当时在一块,完全没发现。
“就……他跳窗走时,我招手说再见。”
其实暗自用了内力,正好又起了风,她顺势借了一股东风,把药洒了出去。
墨夜阑位高权重,一方领军人物,如非必要,她不想与之斗得你死我活。何况,凭良心讲,她未必斗得过他。今晚,他没启用留在外面的军队,她没把人逼到死路,双方算各退一步。只是眼下她拿捏不住这么个大人物,不得不使点手段。
摇曳烛光里,少年俏生生的侧脸清冷白净,一片坦坦荡荡。可偶尔轻眨的睫毛,无意轻抿的嘴唇,下垂的目光,泄露了她不自然的别扭。
就这么点事,有什么好别扭的?
韩瑜这会不懂,就是感觉这孩子需要安慰。长臂舒展,拍拍鹿笙肩膀:
“小子,干得漂亮。”
话一出口,他意识到什么,与墨鹿铭对视一眼,再缓缓看她,有点担心她的臭脾气又要发作。他已经确定,她确实不好惹,非常不好惹。
想到墨夜阑的下场,韩瑜不自觉夹紧裤子,他可是韩家独苗,要给韩家留后的。
心提着,只见少年展眉轻笑,唇红齿白,似乎并不在意话里的某个字。稍拉长脖子,一本正经地说:
“夸我的话,可以接受。”
说她小也认。
韩瑜:“……”这也行?三岁,不能再多了。
两人准备回去睡了,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场景,鹿笙站定不动,被眼前的画面震住。
他们说话的这会,将士们下去抱了被子上来,十来个人一人卷一条被子躺在地板,整整齐齐铺满长廊,自觉留了靠门这边一道缝隙过路。
鼾声连天,她却一点也不觉吵。
在鹿笙开口之前,韩瑜弓手抵住她脑门。手下轻轻用力,稍稍抬起她的脸。
他身材高大健硕,骨骼精壮,一人占了大半个门框。鹿笙没防备,就这么轻轻一推,人朝后仰,卷翘的睫毛上扬,那双秀气的眼显得更大更无辜,不解他这个举动。
没想到她对他毫无设防,竟也不抵抗一下。韩瑜顾不得多想,伸出另一只手从后面稳住她。余光示意了下地上的将士,冲她摇摇头。也只有守在殿下门口他们才敢睡,真去楼下,估计都得睁眼到天明。
长廊的窗户没全部关死,留了几处透风。今晚似乎有下雨的征兆,风声不断,撩起男人高高竖起的马尾。红色飘带,黑色发丝,一同被吹动。浅浅扬起,又轻轻落下。与鹿笙散在肩膀的青丝交缠在一起,掩住两张朦朦胧胧的面孔。
呼吸起伏,两人都没说话。
忽然,一只手搭上韩瑜胳膊,粗鲁将他从鹿笙身上拽下。
墨鹿铭用眼神送韩瑜两个字:下流!
为什么总和姐姐贴那么近?
韩瑜:……他干什么了?
莫名其妙,回屋睡觉。
山里凉,湿气重。到了早上,阳光笼罩,晨间雾气蒙蒙,光芒在细小的水珠里折射,细细密密流进每个角落。
鹿笙推开窗便看到远山如黛,云雾缭绕,惬意松松筋骨。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等去开门,墨鹿铭便在外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