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将锅刷好,突然沉沉叹了一口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的错。”
余甜甜:“……???”婆母这什么意思?怎么是她的错了?
钱荷花扫了一眼方桂芝,方桂芝很想出去,但看婆母明显有故事要讲的样子,她又想听故事,所以她就垂着头,假装没看懂婆母的眼神。
而钱荷花看了一眼方桂芝后,便任由她在那儿了。
方桂芝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在大事上,却很谨慎,相信她那张嘴巴,不会出去乱说的。
所以钱荷花犹疑了一秒,便道:“当年我们大队有一个叫周国涛的男人,周国涛是我们大队的教书先生。只是周国涛年近25了都没结婚,这在我们大队里一直被诟病。后来有一次,周国涛在池塘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踩滑掉下去了。当时恰好我也在,就捡起池塘边的一根竹竿将他拉上来了。后来周国涛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便给我送了不少东西。也是因为这样,大队里有人说我俩不清不楚,说我怀的阿珩,就是他的孩子。”
顿了顿,钱荷花眼里的泪掉了出来,继续说:“当时你们奶奶非要我把孩子打掉,可我不肯,而且阿珩的爹也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是你们奶奶非不信,一直说我是不要脸的贱女人,整天在家里破口大骂。后来生阿珩的时候难产,她也特别不愿意送我去医院,说反正是一个孽种,就这么死了算了。但孩子他爹不这么想,所以连夜送了我去医院。后来我生下阿珩,她嫌我和阿珩在医院花了很多钱,所以第二天就叫孩子爹把我们带回来了。孩子爹起初是不肯的,想让我们在医院多观察两天。但她在医院里大吵大闹,孩子爹没有办法,所以只得将我们带回来。”
说到这儿,钱荷花一脸的伤心之色,眼里的泪流得特别凶猛。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接着道:“回来之后,她看我和阿珩各种不顺眼,她一直说阿珩是个孽种,说阿珩不是萧家的孩子,还把周国涛叫来,让周国涛将孩子带走,如果周国涛不带走孩子的话,就要周国涛拿钱,说我们家不帮他养孩子。”
余甜甜:“……”她听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婆母当年竟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没想到阿珩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但这和她想象的不符,她猜想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啊。
而钱荷花顿了两秒又继续道:“周国涛当时被你们奶奶缠得没办法,只得送了一些吃的到我们家来,还给了我们几十块钱。那些钱全都进了你们奶奶的腰包。后来周国涛不堪其扰,就带着家人搬到其他地方了。没办法再从周国涛那里拿钱后,你们奶奶看我和阿珩更不顺眼了,动不动就在家里骂我不要脸,还打骂阿珩。但是阿珩大了懂事后,她就收敛些了,偶尔还能对阿珩笑脸相迎。但我没想到,她现在又开始了,竟然又开始对阿珩不好了。”
说着垂下眼来,使劲的擦脸上的泪。
方桂芝听得很气愤,她握着火钳,愤愤道:“奶奶也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呢?娘我是相信您的,您绝不可能做背叛公公的事。我看这事就是奶奶故意针对您,是她找了个由头想欺负您呢。”
毕竟那老巫婆那么恶毒,想出这么个法子整婆婆也不是不可能的。
钱荷花抬起眼来,眼睛红红的带着忧伤:“她平时对我不好就算了,可她对阿珩不好,我真的不能忍。阿珩傻了本来就很可怜了,她还那样骂阿珩,我家阿珩……”说着又垂下眼来,忍不住呜呜的哭。
余甜甜心情复杂。她想听的版本根本不是这样的,不过这不妨碍她对萧吴氏的厌恶。
她抬眸看了眼自己婆婆,忙道:“娘,您别伤心了,现在有我在,奶奶别想再欺负阿珩。虽然她是个老人,但是她不讲理的打骂我阿珩,我也是不同意的。”
萧珩站在旁边,心情也是很复杂。他没想到当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但是自他记事后,他从没听人在大队里讲起过,就是奶奶也没讲过。他先前还在想奶奶对他不好会不会因为他不是萧家的孩子,可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似乎还有蹊跷。但是一时间,又无法去查证那蹊跷之处。
钱荷花伤心了一会儿,便看着余甜甜说道:“甜甜,我平日里要上工没办法看着阿珩,阿珩……真的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将他顾好的。”
余甜甜忙点了点头:“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的,绝不会叫他受欺负。”
钱荷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嗯,娘知道……娘知道。”
萧珩则转头快速看了自己妻子一眼。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认真,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他心湖突然控制不住的激荡起来,感觉心口处,有股暖意在缓缓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