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喵喵。”齐倦轻轻拍着小猫尖溜溜的小脑袋瓜,临时独创了一门齐式·猫语,诡异地同小猫“友好交流”了一下。
教学楼前的路灯,光线不太明亮,底下还有好些只飞蚊在乱蹿着。齐倦抬手压了压疼痛的上腹,一手撑着地面,蹲在小猫旁边缓了好一会。
“喵呜~”小猫乖巧地蹭了蹭他。
小猫的毛发也太软了吧,轻轻蹭着,像是在挨着一坨甜糯的。
齐倦都不怎么想回班里上自习了。
晚风拂面而来,有些闷闷的燥热。逗了好久的小猫后,齐倦这才掐了掐胃,准备起身回去,视线里却突然黑了下来。
“啪!”
顿时,有尖叫也有欢呼从身后传来。
齐倦回过头,看见整栋教学楼的灯光都熄灭了,一层层紧急灯的小绿牌森森地亮了起来。
也有不少教室里照出了手电筒的光束,或是摇曳出暖黄的烛火。
齐倦刚刚站定时,看见迎面一人举着手机上的手电,急急忙忙从楼道口快步走下来。
按理说眼睛遇见了强光,处在眩晕和昏花之中,是分不清来人的。
但齐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老师,这是停电了?”
郁月生点点头:“嗯,生物实验室里面的空调、冰柜估计都停了,得去抢救一下,你跟我一起。”他一边说着,将手电筒在齐倦面前快速晃了一下,“——发什么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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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将门锁拧开的时候,屋里尚余着些空调的凉气,但是紧接着的,是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
“真难闻。”齐倦直感觉一阵窒息,手在面前挥了挥,才跟上了郁月生。
郁月生将手机背过来放在了桌面上。
光束从底部照过架子上摆放着的一个个透明的瓶瓶罐罐,登时将里头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子标本给明暗切割成一块一块的。
齐倦皱着眉头,感觉胃底的酸水直往上泛。赶紧偏过头将自己的手机开了手电,对着郁月生的方向照了过去。
老师好像正在用着铝板、各种织物什么的做着盒子,头也没来得及抬,只记得唤了一声:“齐倦,你先把架子上那些搬过来。”
架子上……架子上……
齐倦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将视线死死盯着玻璃瓶里面不知何时凝成的可怖标本。
莫名感觉只要将指尖轻触到玻璃瓶身,里面的虫子就会立刻活过来,触角灵动、口吐鲜红。
“这玩意好恶心啊,感觉像要泡化了一样。”齐倦无声地干呕了一下,捂着胃身体也倾了倾。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这才皱着眉头,抱起一个玻璃瓶。
低头一看时,虫子泡在液体里面飘来浮去,时不时离掌心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玻璃之隔,脑子里登时连救命的词都快给蹦出来了。
齐倦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将罐子砸在郁月生面前,“哐当”一声,瓶底还转了小半圈,齐倦赶紧将它扶好。
“那个,手没放稳。”齐倦笑了一下。
郁月生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齐倦:“别弄了,去那边坐着。”
“好嘞。”齐倦这才如释重负地溜到一旁,坐下身来托着下巴看着郁月生忙活,好奇问,“老师,你在做什么啊?”
“简装冰柜。”郁月生回了句。
只见他不一会功夫就做出了一个简易的箱子,又从实验室的水池案接了半桶水倒进箱子里,接着就把瓶瓶罐罐的东西往里搬。
“这玩意有用吗?”齐倦嘀咕着,将手在箱盒上空空挥了挥。
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刚将手往里探了一点,语气顿时就扬起来了,“卧槽,是凉的。”
郁月生皱皱眉:“别说脏话。”
“好厉害啊,这能顶多久?”齐倦不可思议道。
“两周吧。”
“哇,可以。要是老师你教物理的话,我肯定不会挂科了。”齐倦说。
郁月生扫了他一眼:“呵呵。你生物也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