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点反常。不开心?”
垂着脸的那人沉默了好久,他低低笑着,连肩胛骨也扑簌簌耸动,好半天他才吐出一句:“很明显吗?”
他很平静地从嘴角溢出一抹殷红,喉结微微滚动了下,这笔浓稠的色彩又往下绘了一些。池隐几乎辨不出那是玫瑰的汁水,还是他内脏的破裂。
齐倦抬起手背胡乱抹去,人也顺着桌子滑了下来,软若无骨。他说:“只有你装作看不到。”
“说什么胡话呢?我瞎吗看不到?”池隐说。
恍惚之间,眼前绘出了一张清冷的面容,五官精雕玉琢,眉眼却尽显冷冽,是他不敢蘸取的清山远水。
“你瞎……咳咳咳……”齐倦低着头,将双手皆往上腹掐送去。
胃里是他喜欢的花瓣,和他喜欢的蛋糕,只是融入骨血的时候,很痛,像是满心欢喜去喜欢一个人,手轻轻一碰,忽被利刺划伤一道。
他微微喘息着,许是在笑着抽气,不知为什么,语气里尽显悲凉。
池隐扶住人的时候才发现他额头、脸颊、胳膊皆是滚烫滚烫,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赶忙一手撑着齐倦,一手翻找出手机:
“喂,120吗……”
“咳……”齐倦翻了一下身,抓着桌腿开始反胃。胃里一抽一抽的,甚至有些懈怠地想要罢工,然疼痛却铺天盖地袭来。
池隐还在慌里慌张地给人揉着胃。不知是不是手法问题,那人待在怀里也不老实,偏过头咳出愈来愈多的血花,一朵一朵在白瓷砖上刺目绽放。
手下是疯了一般的躁动,怎么也揉不开。
“嘶……呃!……”少年阖着眼睫,颤抖着像是料峭秋风过后,簌簌吹落的枯叶。他背过身来,手死死攥着腹前的衣服,一声声压抑着的忍痛呻|吟还是溜着齿缝溢了出来。
“别按了,我真是服了,你出去干嘛了疼成这样?”池隐无奈道。
可偏偏齐倦紧紧咬着牙,什么也不肯多说。徒留屋外的暴雨声音哗哗啦啦地划破寂静冷夜。
“咚咚咚。”
是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等下。好像有人敲门……现在救护车都这么快的吗?”池隐将齐倦扶好,一边念叨着快速将门打开,风也忽地灌了进来,看清来人后他微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郁月生手上还提着药,身上缭绕着的晚间的潮湿雾气,他皱皱眉头,神色冷淡道:“齐倦呢?”
房间里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传来闷闷一声。
“里面,不太好,刚喊了救护车。”池隐指了指屋内说。
“怎么可能?”
郁月生推开他,快步往里走去。推开房门的一幕,触目惊心,让人心里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