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这会挺想打死韩潇。
郁月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弯腰把它捡起来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回过身将齐倦的衣服拉链拉起来:“走吧。”
齐倦轻轻点了下头,将手拢在口袋里同他走了出去。
窗户外漆黑一片,屋子里确是亮亮堂堂的。
“你把体温计拿给我吧。时间到了。”郁月生说。
齐倦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把体温计慢吞吞拿出来递给他。
“38度了。退烧药你也吃不了,你兜里胃药是不是也掉了?”郁月生问他。
“中午掉的。”齐倦点点头,抱紧枕头朝里缩了缩,头也低下来将额头抵着抱枕。
郁月生将被子给齐倦掖了掖,隔着被子也感觉他在轻轻发着抖,只好说:“我出去买药。”
“不要,不吃也没事。你别走。”
“齐倦。”
“我认真的。”齐倦抓着郁月生的手,“我说过的,你在的话就会好很多。”
郁月生无奈地在旁坐下,将手心搓热探在齐倦衣服里,给他慢慢揉了起来。那人身上滚热滚热的,腹部却是凉凉的,时不时里面还会一抽一抽的。
齐倦趴在沙发边,呛咳着对着垃圾桶吐了点淅淅沥沥的胃酸,但还是死活拉着他的手不肯他走,郁月生只好替齐倦将被子掖好。
齐倦头晕乎乎的,半梦半醒间,看见黑衣人出现了。他迷迷糊糊眨着眼睛:【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我也不知道,忽然被招过来了。不舒服?”
【还好。】
齐倦在心里作答了一下,却忽然感觉胃里一阵剧痛,登时脊背冷汗直流。人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脖颈也仰了仰,勾勒着好看的线条。
“重了吗?”郁月生说。
齐倦摇摇头,只感觉胃里正在经受着凌厉刀绞,他闭上眼睛痛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嘶……呃!……”喘息之间又是一阵剧痛。
齐倦下意识推了郁月生一下,人就直接从沙发上滚下来了。每一寸呼吸都伴着疼,他只能抱着垃圾桶痛得直干呕。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好久没经历过,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这种疼痛是什么感觉。重来一次时还是觉得欲生欲死,胃酸、涎水不多时便铺了垃圾袋浅浅一层。
齐倦捏紧了垃圾桶边缘。
恶心。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厌恶。
以前他一个人,还能缩在湿冷发黑的墙角,借着惨淡月光,咬着牙、手抖着给自己注射吗啡,可偏偏现在郁月生在身边,他丝毫异样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是破坏了好不容易维持的一点美好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