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是肤浅,觉得这人长得挺好看,眼睛颜色浅浅的像是玻璃珠子。
齐倦盯着他看了三秒,舌尖舔了舔臼齿上的小凹槽,表情微笑欠揍:“同学这是打哪来?找谁去?来让哥哥领着你。”
郁月生面色不变:“出去。”
啧,还挺冷酷的。
“不去。”那时齐倦从坐着的桌子上跳下来,不光踹了一脚挨了揍还碍事的同学屁股,还目不转睛盯着郁月生说:“出去干嘛,我不害臊,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在这聊。”
手指顺势点在了桌子上,敲了敲。
还是紧跟着,韩潇在旁边捂着嘴提醒,他才知道了郁月生是自己新班主任的身份。
齐倦微微睁圆了眼睛,有吃惊,也有心脏砰砰跳的感觉。就那种,不知道还好,一听反倒觉得更刺激了。
罚是罚了,检讨写了,家长叫了,但也铁了心要干票大的。再后来,郁月生一上课齐倦就捣乱,在课上吃薯片、喝可乐、看电影、同韩潇传纸条、打骂,各种引起老师的注意,都是他欲擒故纵的小心思。
郁月生也从最初的只会惩罚这只小捣蛋鬼,到对他印象深刻,再到后来搬作业、校仪仗队举旗帜什么的,下意识就让齐倦去,每天至少能点三回名字。
雪夜。酒店。
虽然蜷在被窝里浑身难受,但是现在有郁月生在耐心地给自己慢慢揉着胃疏解着疼痛,是熟悉的体温在拥着自己。
——人都领回来了。
“然后,我赢了。”齐倦轻轻道,脸上兀自带着笑意。
虽然说话时也像是在用嘴巴呼吸,他自己可能没在意,但是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现在知道了?你难受我也会难受的。”郁月生将额头抵在他的后背,觉得心里有点疼,“以后别这样,真的。你看你现在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齐倦捂着被子,不敢看郁月生,只是问:“如果明天检查结果很糟糕,你会怪我吗?”
“会。”郁月生说。
齐倦将头垂下来,阖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很是不安。
天亮得很晚,一切都是雾蒙蒙的。雪也没有真的下起来,空气间潮潮湿湿的,很冷。
车把手上都附着一层薄薄的霜露。
郁月生刚将手搭上去,手机催魂似的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闪着“妈妈”两个字。
想来,他既有让宋繁星传达过自己的意思,也约好了会在宋搬家那天大家见个面,什么事到时候再说。至于妈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打过来?
郁月生划了接听,将手机放在耳边,但他没那个勇气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