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发着酸,一瞬间里齐倦就想,还好那天晚上黑衣人拦住自己了。
齐倦迟钝道:“没有。”
姑姑要掀他的衣服看看,齐倦轻攥着她手腕:“真没事啦姑姑。”他迷迷糊糊说,“待会找医生拆个线就好了。”
脸上还带着笑意,又慢慢低下头来,将脸颊软绵绵地搭在姑姑肩膀上。
“好。你歇会,姑姑去喊医生给你看看好吗?”姑姑温柔地捂了捂他的头脑,头发软趴趴的将手指陷进去。
可惜没有人回应,齐倦还是安安静静挂在肩膀上,好像没有借力了,小脑袋搭在肩上时重了一点。
“倦倦?”姑姑微笑着,耸了一下肩膀,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想起来齐倦平时聊微信时的玩笑话开场白,就跟平时那样道:“嘿。倦倦吱个声。姑姑在呼叫你。”
空调的热风轻呼呼的,可是没人说话,就只有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滴下来的“啪嗒、啪嗒”、裂开水面的声音。
觉察到不太对劲,姑姑疑惑地偏过头去。
齐倦轻阖着眼睛,肤色略显苍白。睫毛静静的、长长的,眼角的泪痣都落在一小片阴影里,就是碎发的颤动有点像是空调风吹的。
“倦倦。”她轻轻推了推齐倦,齐倦仿佛失去知觉了一样,像是毫无生机的布偶娃娃,只有漆黑的头发会晃一晃,面容却平静得一点情绪也没有,恐惧感顿时漫上心头,“齐倦!”
“哐!”
玻璃突然爆裂的叫嚣像是钢勺狠剐着耳膜。
正在接热水的郁月生,失手将玻璃杯打碎了,顾不得收弄,赶紧冲过来,腿软得跌在床边:“出什么事了?”
姑姑粗糙的手捧住齐倦的脸,声线紧张颤抖:“倦倦。你怎么了你别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