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躲在床肚的两个大活人就很尴尬了,彼此的体温紧挨着对方的。齐倦推着郁月生往箱子旁边挨了挨,垂落的床单都在扫着他的后脑勺。
蔡琪月又说:“手机落这了应该也快回来。我再等会。”
郁月生:“……”
他能不能不回来?
齐倦:“……”
悄悄把自己手机掏出来,调了静音,心满意足地塞回口袋里。
耳边的床吱呀响了一声,应该是谁在另一边坐下来了。
姑姑接话道:“应该是出去转转了吧?倦倦刚让我回家一趟,把他买的快递拿回来了。可能是又要买什么东西了。我也不清楚他最近想做什么。”
她像是把什么东西放在桌上,沉闷闷的一声,“我还去给他买了些中药呢。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
蔡琪月问:“医院拿的?”
“哪能啊。”姑姑压低了声音,却隐不住语气里的激动,“是南平路上的小道士。都说灵着呢。说是之前有个植物人,喝完他开的药都能跑能跳了。这药吧,不说让倦倦完全康复,少难受一点应该可以。”
听到中药的时候,齐倦已经头皮一麻,还是捏了捏兜里姑姑之前给求的平安符。
平安福装在香囊里面,隔着布料和棉絮后,捏起来软绵绵的。
指腹将布料搓了搓,神色也暗下来。他有些心疼姑姑为自己乱花的钱,估计是又被骗了。
蔡琪月扫了一眼那包药,想起正事:“你跟我说齐倦早上晕过去了。还好吧?然后有没有做检查?医生怎么说?”
姑姑苦着脸,没接话。
蔡琪月会了意地跟池安说:“安安你先去那边做会作业。”
池安嘴里嘟囔了句什么,不情不愿的。接着就是小皮鞋拖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声音,还有椅子腿在瓷砖上刮了一道,刺耳的叫嚣。
阴雨天的地面有些潮湿,床肚这边吹不到空调的热风,有些冷。
为了藏得好一点,这还是齐倦头一次完全地趴在他老师身上,小脑袋都搭在了他的胸骨处,侧着耳朵能听着他急促的心跳。
偏偏头能看到郁月生蹙起眉头、冷冰冰的神情,跟修行吃斋、不入凡俗的神衹似的,但是耳廓已经要红了。
齐倦看着就想笑,故意树懒似的缠在人身上,手还不自觉地乱摸。
在他劲瘦的腰侧,用指腹缓慢画着爱心,微冷的舌尖也顺着郁月生颤动的的眼睫,严丝合缝地舔。
可郁月生一点也不为所动,阖起眼睛,像是凝固了一样,挣扎着想把脸偏过去。
某个不老实的就继续捏捏老师高挺的鼻梁、摸摸老师濡湿的睫毛,想着反正老师现在不能说话、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
姑姑这才开口,像是叹息:“医生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