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他的头发,贴着光洁的额头飘动。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虚弱地轻笑:“就这个?”
陈葛欧差点被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冲昏了头,见到血色时,这才惊醒般地赶紧松了力,从侧边补了他一脚:“激我?我还不至于为了你犯事!”
“哦。胆小鬼。”
旁边一人谨慎地扯扯陈葛欧:“你说他会不会是胃出血?不是说胃癌么,你这几脚下去?”
陈葛欧个子不高,皮肤又白,浑身都是白花花的肉,看起来可能将近两百斤,平时跑个楼都喘。他这重量谁受得了?
“这不是还在喘气么,其他地方总还可以揍的吧。”陈葛欧自我说服道,“早点结束,他这人鬼精鬼精的,要是哪里不舒服还能不知道自己去医院?”
那人犹豫:“真不会耽误什么吧。”
“哪那么多废话?”陈葛欧瞥了他一眼后,扭头抓起齐倦的衣领,继而道,“让我瞧瞧,怎么处置你比较好?”
天空下起暴雨,花圃被风雨打湿毁了好多。
郁月生被捂住了嘴巴,喉底不断发出断续的呜咽,眼眦里写满了心疼和愤怒。
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冷气,努力地挣扎着,陈其和瘦猴两个人差点招架不住。
瘦猴险些被他撞倒,回过神时忍不住:“我靠!”
他赶忙站定,跟陈其说:“就差一点就——”话未说完,他就被郁月生蓦地往旁边推去,再一看混乱中陈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松了,瘦猴一个人也按不住郁月生了,吼道:“陈其,你干嘛——”
陈其耸了一下肩:“我抓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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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清的晚上有些起雾,路灯的光晕里是连成线的雨水,在北风呼啸中像是雪片一样,砸得人满身冰凉。
陈葛欧俯下身,拍拍齐倦凉透的脸:“齐倦,嘴硬是要吃亏的知道吗?尤其是像你这样嘴欠找死的。”
齐倦闭上眼睛,等待他的下一击。
风猛割着他的脸,浑身湿透凉得彻骨。沉重的闷响后,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未落下。
齐倦猛然睁眼,却是看见了郁月生涩红的眼睛、握着木棍的发抖的手,浸着雨水后浑身冷冽。
陈葛欧捂着红肿的后颈差点跳起来,骂骂咧咧嚷道:“猴子,你特么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时间仿佛停滞了好多秒,齐倦的目光一直盯着郁月生。那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行事理智,不给自己抽烟喝酒打架管得很严的老师吗?
“我……”了半天,瘦猴什么也憋不出来,干脆直接拽着人去围郁月生,“愣什么,快点给我上。”
吃了先前的亏,陈葛欧又喊着一个人,去看管捂着身体缩在地上的齐倦。齐倦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头也昏昏沉沉,耳膜里全是风雨声和打斗的声音。
雨水冲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只是虚掩着,从颤动的眼睫缝隙里看出去。
郁月生站在雨里,浑身湿透,头发也垂落下来,透着一种冰冷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