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生:“你画得到吗?”
齐倦笑着摇摇头,举着两根手指在眼睛旁比划着,像搓灰那样细捻:“齐倦同学还要差这么一点点。”
郁月生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齐倦偏瘦,脸还是白白嫩嫩的,应该能捏出点肉,让人很想抓把糖果哄哄他。
齐倦咬着果茶的吸管,又指了指:“老师,看那边,好像有的画被遮起来了。好神秘。”
郁月生回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画廊很窄,幽深而静谧,一眼望不到边。在郁月生的背后有好些张画,此刻皆被画布蒙着,一路往看不到边的那头延伸。
收回视线时,看见齐倦正歪着头,将脑袋靠着墙。灯光打在齐倦的帽顶时,泛出一圈柔和的昏黄。
他抓着帽沿微微抬头,那些柔和的亮光又悉数探进眼底,显得瞳仁亮晶晶的:“不知道遮着掩着是什么意思。看不到啊怎么办?那老师要看吗?”
郁月生摇摇头。
齐倦懒洋洋地说:“总不能一整个画展就展两张水彩打发人吧?”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马丁靴的鞋尖抵到了郁月生的鞋尖,若有似无地撞了一下。
郁月生抬眼就撞见他漆黑的睫羽。
齐倦将眼睫垂落盯着人看时,像极了一只驯良卖乖的小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齐倦纯黑的眉眼又恰如其分微扬,眸光缱绻又盈亮。
像是带着期待。
郁月生神经紧绷:“边角废料吧,往前面走走应该还有画。”
“老师啊,我走不动呢。”齐倦低着头,呼出的热息尚带着淡淡的甜橙味,“这里是边角废料的监控死角,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
哪有人……
直白到连这个都问……
而且,
明明是他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人。帽子松散地压着碎发,眼睛微弯时眸光缱绻,眼底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教人有些捉摸不透。
瘦了点,脸变小了,依然是很精致的骨相。
外套的拉链在下巴处亮亮地晃着。
郁月生躲避视线:“说不定待会有人进来。”
齐倦舔了舔嘴巴,唇间染上了水光,眸间也映出长廊里的暖色。却也没再说什么,像是抛了个绣球出去,就不管结果了。
然后便懒洋洋地挨着郁月生靠着,将脑袋侧搭上他的肩膀,轻轻蹭了下:“就是想起来了,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