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医药箱,安嘉低着头梁川擦手腕。梁川很乖,不言不语,任人动作。
眼看着天黑了,陆姨在一旁说,“小嘉,天快黑了,夜里风大,带梁先生回屋吧。”
“嗯…”出神的安嘉回过神来,他想张口,叫梁川回屋,可是这个人,已经对他的一切没有反应了。
“你牵着梁先生的手,他就会跟着离开了。”
安嘉握住梁川的手,用了点力带,对方果然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进了屋,带到客厅坐下后,梁川把相框放在茶几上,自己起了身,去倒水喝。
除了不理人,倒很像正常人。喝完水后,自己去厨房,端出了陆姨准备好的饭菜,自己坐在餐桌上吃。
安嘉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梁川吃完饭后,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相框,抱着就进了卧室。他跟着进了卧室,看见那人脱了鞋上了床,就那样睡了。
安嘉深呼吸了几下,轻轻关上门。
陆姨把菜端上了桌,“小嘉,过来吃饭吧。”
“我不饿,您先吃吧。”安嘉平静地说。
陆姨用围裙擦了擦手,笑得很温和,“梁先生还需要你照顾,吃点东西吧,别把自己身体搞垮了,不然谁来照顾梁先生。”
安嘉抬头看她,陆姨的眼神很温和,她的视线里,是岁月的经历打磨下来睿智沉淀。
安嘉点头。
他和陆姨安静地吃完饭,收拾厨具时,陆姨才开口说:“我以前照顾过梁先生的母亲一段时间,他来找我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是不错的,院子里的花,都是他种的,还学起了做菜。”
安嘉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好,直到有一天,我因为不舒服半夜起来倒水喝,才发现梁先生没有睡,沉默地坐院子里,他原来时常睡不着。梁先生,时常会发呆,会走神,沉默的时候,一整天都不说话。发现不对的那一天,是他坐在书桌前写信,呆坐在桌前,怎么都写不出来,我叫了他好多声,他才清醒过来。”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崩溃,绝望!了。”陆姨眯着眼睛回想,“有一瞬间,我觉得梁先生会哭,但也就是一瞬,他就笑了笑,问我,找不找得到可以模仿他笔记写信的人。就是给你写信,告诉你他很好。”
陆姨叹了口气,“从那天后,梁先生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也不让请医生。他就整日发呆,一句话都不说,该吃饭就吃,该喝水就喝水…就像是,完全封闭了自己的世界一样,就只是,为了活着一样。”
她说完,看安嘉,安嘉维持着放碗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陆姨拍了拍他的肩,“我还是去请了医生,医生说,神经损伤和心理疾病,要想治好梁先生,必须解开他的心结,会好的,早点休息吧。”
她说完,就离开了。
安嘉僵着很久很久,才有了动作,他神情很冷静,把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了,才回到梁川的卧室,他轻轻推开门,本来睡着的人是坐着的,背对着他,低着头,一个人好像在低声说话。
没有开灯,整个人孤寂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