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给我说个几率吧,”沈季玚很焦虑,焦虑到不耐烦,沉声问道,“我好提前做心理准备。”
“五五开。”
“什么屁话……”
“我没开玩笑。”
“……”沈季玚更加不耐烦,却毫无办法。
“你们俩在门口说我什么坏话呢说这么久?”刘浜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有本事就当着我的面说。”
沈季玚硬着头皮跨步进门,用尽全力在调整焦躁的表情,生硬地说道:“在说你下午的手术肯定会很顺利。”
“得了吧,真在说这种话你能一脸挂了兄弟的表情?”刘浜语气越松快坦然,沈季玚就越胸闷气短。
“你少他妈乱扯两句能死啊?”沈季玚几种负面情绪对冲在一起,讲的气话也不过脑子了。
“……”刘浜怔了怔,苦笑道,“我多说少说估计都是难逃一死吧。”
病房里的温度似乎瞬间就降到了0度以下。
“对了,我遗嘱已经立好了,在蒋律师那里。”刘浜望向窗外,兀自开口打破室内的沉默,“就是申海律师事务所的那个合伙人,老四你应该知道的。”
苏木和沈季玚都没接话,站在病床边像是两尊石像。
“我也不偏心,非固定资产是我爸、我妈和小吕,按人头均分。”刘浜继续平静地说着,“但江边那套别墅,我留给小吕了。”
“也提前给我爸妈约了最好的养老院,预交了30年的费用,应该能安享天年。”刘浜收回眼神,看向沈季玚,“就是要麻烦你,有空多去看看他们两个老人家,替我尽尽孝。而且万一他们俩特别长寿呢,你也要记得帮我续费啊,我下辈子再来谢你。”
沈季玚极尽能事控制情绪,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捏起,指甲扣到皮肤里都毫无知觉。
“还有,我在意大利订了一对男式婚戒,本来打算今年挑个黄道吉日向他求婚。”刘浜的声音里,开始出现颤抖的痕迹,“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戒指大概下个月就能寄回国内,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你自己送给吕老师去。”苏木忍无可忍,猛拍了一下病床架子,“你tā • mā • de在这儿说什么遗愿清单呢?!”
“我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刘浜倒是更加淡定了,“万一没机会说,我都不能瞑目。”
沈季玚总觉得鼻腔不通气,呼吸不顺畅,于是立刻转身走出病房,到走廊上大口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