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坐在第一辆越野车的副驾驶,后面是同部门的白晏丞和宋菲菲,三人很有默契地互相扫视。老夏看着后排啃地瓜的俩人,视线最终停在宋菲菲的脸上:“丫头,你要不要先去上厕所,我们等你。”
“你怎么不去?”宋菲菲懒得不愿意动弹,小松鼠一样继续啃地瓜。
老夏笑起来:“我们男人怕什么,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就地解决。”
宋菲菲下意识瞄一眼旁边的白晏丞。
白晏丞微微一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友情提示,八个小时的路程都是干旱荒漠区,路上连根遮羞的野草都看不见,我们可以背对着车子解决,你不管是正面反面都不太好吧。”
“”
宋菲菲第一次前往源安出差,一听这话脑门出了一层汗,想想那个画面都尴尬。
她撅起嘴巴,不舍得瞪白晏丞,转头狠狠瞪一眼幸灾乐祸的老夏,脸色黑一阵红一阵的,随后接过白晏丞手中的纸巾,扭扭捏捏地开门下了车。
等她回来的时候,大部队启动车子出发。
昏黄的灯光下,劳累一天的大家都开始打瞌睡,唯独白晏丞一双眼眸仍旧保持早晨的清明。
越野车颠簸了一下,宋菲菲身子一歪,不可避免地撞向旁边的男人,当额头碰到对方的肩膀时,宋菲菲急忙振作起来。
她瞅一眼男人的侧颜,视线下移,发现对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框的近视镜。
“白博士,这是什么呀?”她禁不住好奇,小声问。
白晏丞摸着近视镜的黑框边缘,动作温柔得像是抚摸爱人的肌肤,他轻轻一笑,回道:“一只小野猫的遗失物。”
宋菲菲困得打哈欠,天真地问:“还有猫戴眼镜吗,那要多大的脸啊。”
白晏丞把眼镜收起来,放到一个黑色的盒子里,然后装进旁边的收纳袋,低头说:“你是不是很困?”
宋菲菲傻呼呼的点脑袋。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白晏丞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另一个人的脸庞。
他下意识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肩膀借给你,睡一觉吧。”
难得大方一次,反倒是宋菲菲扭捏了起来:“哎呀,这样好吗?”
“不想就算了。”
“想想想!谢谢白博士,我保证不会流口水。”
没一会儿,宋菲菲就昏头大睡,脑袋像皮球一样在白晏丞的肩膀滚来滚去。
老夏回头瞅一眼,不免笑出声:“她还打呼噜?”
白晏丞也跟着笑,但是没说话。
车窗外陷入了几年不曾遇见的黑暗,在漫长的路途中,除了驾驶的司机外,车内所有人都因疲惫而被迫进入梦乡。
半睡半醒间,白晏丞被脖子处传来的痒意扰醒,他睁眼一看,是宋菲菲翘起来的头发。
他把那几缕翘起来的头发抚平,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也消失了,他看向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又一次想到了那个人。
宿星野昨晚就离开了。
在他想和青年度过最后一晚的时候,宿星野提着红色的背包转身就走,而且一点也不难过,笑盈盈地跟他说再见。
他本来没什么感觉,直到下了高铁,真正离开s市以后,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陌生的空虚感,似乎能预想到一个月后的画面。
那时候宿星野已经开学,步入校园生活,也许会等待他回去重逢,也有可能交了新朋友,选择忘记他。
年少时的一腔热血,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消磨,很快就能成为过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