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到了次年的年初。
依旧是一个寒冬腊月。
一沓沓的证据,一个个的证人。
冗长的庭审一直持续了14天。
当法官最终落下闭庭的法槌时,温少言缓缓地呼出了一口寒气。
其实当诸多的罪名加诸在陈九修、杨奎天的身上时,他母亲的案件已经无关最后的量刑了。
但温少言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他有些理解余孟阳为了案子通宵达旦时的驱动力了,不是不累也不是不困,只是他们身上肩负的除了对于社会安定的职责外,还有一份对受害人家属的责任。
庭审时看着坐在被告人席位上的一家三口时,温少言心底最后一点的郁结也消失了。
温少言询问过律师,他心中有数,在他母亲的案件中,洪婉作为从犯,目前只能证明她知情,不能证明她提供了实际帮助;而作为主犯的温锦华,因为已经年满75岁,不适用于死刑。在对他的谋杀中,因为未遂,温良煜也不会判得太重。
但比起血债血偿,温少言不得不承认,听见他们痛哭流涕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时内心一阵畅快。
只不过对于这三人而言,往后余生,他们脑海中闪过无数次念想——如果当初死了该有多好。
但陈九修和杨奎天就没有这样的命了,对于这两个人,检察院提出的量刑建议是死刑。
陈九修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尤其是当他看见出现在证人席的身着白裙的凌薇时情绪几乎是崩溃的,就连他的辩护律师想替他做罪轻辩护时,陈九修打断了律师的的发言,他说自己罪有应得,只是自己的同胞弟弟是被自己胁迫才进行的顶罪,希望法院可以从轻发落。
而杨奎天虽然百般抵赖,但终究在重重证据下以及那些勇敢出庭作证的女孩面前,垂下了慷慨激昂喊冤的发量稀疏的脑袋。
这条布满了无数血泪肮脏的罪恶链条终于就此切断。
庭审结束后,谢绝了媒体的采访,温少言站在法院门口等待着从另一条通道走出来的余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