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昕小手一挥,十分洒脱,“没事,放心考,考不好再给你多补点题就行。”
刚才还凌云壮志的赵铭顿时脸一绿,蔫儿了。
他一步三回头,最后周晚溪给了他一脚,“赶紧滚!”这才作罢。
期末考试是一年里最后一场考试,其成绩也关乎学生过年的命运。但楼下/身在第一考场的三位学霸根本没有这个烦恼,周晚溪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最后一门英语,便开始撑着头看窗外。
他坐在第二列的第二个,跟第一列第三个的何辜离得很近,偶尔余光还能扫到一个焦虑皱眉的李军。扭头看窗常给他一种幻觉,似乎他正在偷瞄的人也在看他,这一错觉让他心情很好,甚至挑了挑眉,开始思考起寒假的安排来。
周赫郑陆欣一向对他采取放养政策,老早就盘算着让他去打个工感受一下人间疾苦,周晚溪也有这个想法,而且以后送心上人礼物,总不能腆着脸跟老妈要吧。他打定主意,准备放学后就拉着何辜赵铭参谋参谋,誓要过个多彩假期,于是等一放学,该安排的寒假须知都安排完了,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两人说了计划。
小富二代不愁吃不愁穿,兴致缺缺,何辜虽说也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提议道,“你得有个什么具体想做的吧?”
“能挣钱不卖身就行。”周晚溪回答。
“”
好像是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过笼统,他找补了两句,“离家近的吧。”
于是送走了一年四季雷打不动要接送的赵铭,两个人又回到他家附近仔细寻找,最后还真给找到了:一家新开的室内烧烤店正在招人。
周晚溪身高体壮,眉目俊朗,三两下就被老板看中了,当场拍板,还非要自掏腰包,请两人留下来吃一顿。
于是两人在刚装修不久的屋里落座,点了几样菜,周晚溪本想要点啤酒助兴,最后念头一转想起来对方酗酒的爸爸,临到头来刹了车,变为两个人都爱喝的冰镇北冰洋。
冬天吃烧烤属实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羊肉串在烤架上翻滚,被撒上调料时能听到油花在滋滋作响,撬开冰汽水时里面气泡崩裂,恍惚间竟有一种在夏天的错觉,两人干杯,咬下一大口肉,再被辣得吸一口凉气,喝一口饮料——
这才是少年人该过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绝境里,终日惶惶。
周晚溪这样想着,看向对面脸色微红的何辜,问道:“都寒假了,要不要来我家住几天?”
第20章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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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前因为这事闹了不小的矛盾,于是周晚溪等闲不敢再提,此时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他怎么能不抓住,“不住也行,你来我家玩呗,我爸我妈都喜欢你。”
这话倒不掺一点水分,周家父母爱极了何辜这种冷静自持成绩优越的小男孩,并认为对方跟自家儿子相比简直高了不止一个档位,每每提起,言语间竟还能品出一点恨何辜不是自家小孩的味道来。
何辜才不信自己会讨大人的欢心,但是他怕说多了又像上次一样不欢而散,于是仔细思考很久,应了下来:“我可以去找你玩,但是不能过夜。”
他将利害剖析给周晚溪听,“我爸不能回家的时候找不到我。”
只一句,囊括了多少的惊心动魄。何辜不能说的是,他曾经也试过逃出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但年幼力薄,下场总是被抓到后更狠毒的打骂,时间久了,便不得不学会忍气吞声,恨和痛每时每刻都在脑海里翻腾,久而久之变成了不甘和无奈,攒出了一个来日方长的报复。
他不信这世界上有任何正义,他的救赎只能是自己。
何辜微微走了神,嘴上沾了一粒白色的芝麻,映在红嫩的唇和洁白的齿之间,看起来格外秀色可餐,周晚溪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只是本能伸手给他抿了一下,粗粝手指与唇角相交时两人皆惊,他被烫了似的收回手,何辜还发着呆,迷迷瞪瞪的,拿手又摸了一下,“有东西吗?”
“一粒芝麻。”周晚溪颇不自在地拿了张纸巾擦手,但残留的触感依然清晰,直直地达到他心底,轻轻搔了一下似的痒,令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翻滚的白烟,像他克制不住的欲。
放假的第一个下午,两人都很自在,吃过饭时间还早,就在街边溜达着消食。周晚溪自觉即将挣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脚步都有点飘,他揽着何辜稍显瘦弱的肩膀,很豪迈的说:“等溪哥挣到钱就带你去吃大餐。”
何辜有点想笑,但很给面子地忍住了,“嗯。”
不料周晚溪敏锐的捕捉了他的一点笑意,胳膊绕他脖子一圈,直接挠了挠他下巴,“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