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吧。”何辜眼神有些茫然和怅惘,“看上去很相爱。”
他说出来之后才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现在他和周晚溪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以前屁大点事都能兴致勃勃讨论一路,如今说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两人之间到处都是雷区,充斥着不能说的话题。
果然,回答完之后,对方也沉默,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笑道:“哈哈,是吗,我也觉得。”
两人不再深谈,平时总觉得短的一小段路程这会儿出奇的长,好不容易捱到了终点,周晚溪逃命似的上了公交,他在车上像以前一样挥了挥手,何辜也挥了挥,只是都没有什么笑意——
他们都在怀念以前的日子。
想说的话可以随意说,喜欢的心情可以借助一切小事肆无忌惮的传达,周晚溪靠在车窗上,把心一横,拉开车窗吹着晚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大喊道:“何辜!”
“”
“我今天也还是喜欢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心虚地缩回了头,在车上仅有的几个乘客善意的微笑里一点一点红了耳朵根,而站在原地的何辜则抿了抿唇,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的样子,最后懊恼地跺了跺脚,扒着站台的广告橱窗让滚烫的脸颊降温——
明日气温23摄氏度,春天到了。傍晚,周晚溪捏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这么发送。
而远方的另一边,何辜坐在桌前,望着如墨的夜色,最后攥紧了手机。
这一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让二人的关系有任何进展,相反的,由于谢如尘和江知许的相继离开,二人的交集愈发的少了,擦肩而过变成家常便饭,周晚溪时常和赵铭勾肩搭背时看到对方瘦削的肩膀,好像是他一只手臂就能收拢的长度,这样的人该多适合拥抱?
他也时常走神,望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的梧桐叶子,再捏着自己那一片细细的抚摸,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段,直到某天他听见同桌丸子头兴奋的声音:“喂,溪哥。”
“干什么?”他懒洋洋地应声,见对方举着手机给他看热点推送,“快看,是江老师!”
丸子头星星眼,语气里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原来江老师不仅长得帅,家里还这么有钱啊!真是十全十美。”
周晚溪嘴角抽了抽,脑海里却突然闪过那天江知许悲伤执拗的脸,他目光沉下来,轻轻的说:“是啊。一定很不容易。”
他很想就这么告诉别人:哪里有什么天之骄子,大家生来便全背负着不能说的苦楚,看上去光鲜亮丽,可扒开内里,也只剩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奄奄一息、行将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