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自己欠了樊迟太多。
谈与修倒是全程没注意到这两父子之间有什么端倪,他浑浑噩噩地,后半程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只记得樊爸爸被司机载走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他手里仍旧牢牢扣着自己的手机,不敢看屏幕,也不愿意想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又会收到多少短信和电话轰炸,仿佛只要不去想,这些就不会变成现实似的。
樊迟叫了他几声,见谈与修没反应,叹了口气,直接伸手去抠谈与修的掌心。
这下发呆的人总算回过神来了,只不过反应也连带着一并很激烈:谈与修将手机握得死紧,掌心满是湿滑粘腻的冷汗,眼看手机要被抽走,他低声地说了句:“别这样,樊迟。”
这像是一句魔咒,直接钉住了樊迟的动作。
接下来,樊迟眼睁睁看着谈与修一点一点地拼凑回自己的表情,慢慢变得和他们刚见面时没有任何区别,让他疑心此时就算拿个量角器来量一量对方嘴角的弧度,恐怕都未必能得到什么相反的结果;初秋的晚风很暖,吹过脸颊时热乎乎的,樊迟就站在风里,匪夷所思地想:秋天过完会回到夏天吗?
和谈与修谈恋爱没几天,会回到还陌生的那一天吗?
上天可不能跟他开这么残忍的玩笑。
“樊迟,”谈与修主动和他说话了,似乎想弥补自己刚刚的失态,主动勾他的手指“我们去散步好不好?”
“……”
“樊迟?”
樊迟终于说话了,但语气不怎么好,还有点凶:“散什么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家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