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两个人都求之不得的东西此刻被短暂实现了。
谈与修时不时被节目里土掉牙的主持人逗乐,他慢慢地朝樊迟所在的方向倾斜,直到脑袋能够触到对方的肩膀;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事物或者情绪的媒介下为樊迟而感到羞涩慌乱,明明樊迟从不会拒绝他,可即将要倚上的前一秒,谈与修还是问道:
“樊迟,我可以靠着你吗?”
樊迟紧张地吞下一口口水,声音都有点变调,“好。”
他们终于完完全全地相碰了,耳朵贴着肩颈,谈与修的听力开始失灵,他用自己无法听到的声音缓慢地说:“樊迟,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樊迟一愣,紧接着笑道:“当然,你当然说过。”
即使两个人都对上一次的喜欢所表述的含义心知肚明。
“这样,”谈与修像一只慢吞吞的小蜗牛,他耳朵被堵得不太舒服,就稍微侧了一下脑袋,解放出自己被压住的另一只耳朵;不知道为何,此时他突然觉得自信心爆棚,大约是樊迟站在他身边替他和谈冉交流时太过笃定,也将他传染了,他在谈恋爱,身边的这个人可以勉强给予一点信任,不论结果的信任。
他就这样缓缓地说,“那上一次的不要再算了,我再说一遍。”
“樊迟,我喜欢你。”
樊迟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内心究竟掀起了怎么样的惊涛骇浪,他像一个沙漠中的旅人,踽踽独行许多年,时至今日终于才修成正果。
他得大道眷顾,谈与修就是他的道。
樊迟第一次没有任何问询,直直捧着谈与修的脸亲了下来,他吻得情动,将谈与修本来就松垮的衣领又往下拽掉了几分,于是谈与修的话刚说出没多久,就有点小小的后悔:他可怜巴巴地揪着一小点布料,试图跟樊迟做最后的抗争;舌头和嘴唇已经被吸吮得有些麻痒,漫开一片水红。
谈与修呜呜地抗议,樊迟终于把他松开了,只不过眼神还是亮得能吃人,谈与修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有点瑟缩地说:“你不要揪我衣服。”
“那我怎么办?我亲你,总要摸摸你呀。”
谈与修被亲得晕头转向,竟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也跟着苦恼地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
“这样,”樊迟提议,“我把手伸进衣领里摸,衣服就不会被拽掉了,好不好,咻咻?”
樊迟的声音又低又磁,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还略微染上一点沙哑,谈与修又短暂思考一刻,竟然还真的答应了,他主动往前凑了凑,吐出一小点舌尖,无师自通地舔樊迟唇瓣,他以为这样能够让樊迟心软,在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里,对他更加温柔一点。
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因为风浪可不会担忧暴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船,直到柔软的被褥将他们包裹,谈与修也没能反应过来,这中间的转变,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听见了,床头暖黄的灯光将他们笼罩,樊迟一遍又一遍吻他的发端,叹息似的轻道:“谈与修,我喜欢你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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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灯。
【顺带一提这个单元也要结束了!以及最近短小是因为我在军训,没错我在军训,之前受疫情影响没有训成……跪下了
第73章眼里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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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
这句话像是一个咒语,轻而易举地将谈与修蛊惑,他浑身上下都潮乎乎的,用擦掉眼泪的手指轻轻抚摸樊迟的眉毛,然后笑了一下:“樊迟,你在玩什么一眼万年的游戏吗?”
樊迟不说话,用发顶去蹭他的下巴尖,好像是有点生气了;但是这也不能怪任何人,在谈与修眼里,他们的确算不上认识多年,尽管再没有人比樊迟更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但是谢谢你,樊迟,你也许不懂,神爱世人,”谈与修轻声地说,“你就是我的神明,让我知道我是值得被爱的。”
谈与修小时候以为,爱是高标准和严要求,是要用同等的痛苦去交换他想获得的爱,好像这个世界也一直在向人传达这个道理;但是樊迟来了,樊迟用轻柔而无负担的爱告诉他,就算做自己,就算不拿任何令他感到难挨的东西交换,爱也可以发生,毫无理由,且他不必为此感到无法偿还和负累。
他鼻头有点酸,用手一下一下地摸樊迟头发,却忽然听到对方闷在他胸口,声音显得很沉闷,开口还有些犹豫不决,“谈与修,我说真话,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嗯?”
樊迟抬起头,小夜灯将他的脸照亮,他眼眸里只专注地盛放着谈与修一个人,“谈与修,一见钟情发生的概率是万分之一,能有一个人爱你如初的几率更是小之又小,但是恭喜你,你拥有它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