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嘉言第一次知道,自己也能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走到实验楼前的时候,司洲也恰好从楼上下来,后者一如既往去牵他的手,将他的手背贴在脸颊上摩擦:“等了很久吗?”
白嘉言默默将自己的手抽回,司洲注意到对方的反应愣了一下:“对不起,下次不让你等了。”
“不是这个,”白嘉言不是擅长将怒意宣泄出来的人,他习惯将情绪收起来,让自己尽量保持理智,“唐意飞这周末回来夏苍市了。”
“我知道,你说你跟他,还有叶黎去快餐店。”
“他说,是你让他给我发消息的,问我告白失败后状况怎么样,就在你从医院醒来之后没多久。”白嘉言说得很用力,仿佛有什么即将喷薄出来的东西被压在每一个字底下。
司洲沉默了。
“你失忆的事,是不是骗我的?”
司洲的沉默已经透露出了他的答案。白嘉言第一次看到对方这般窘迫的模样,良久才听见眼前人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开的话音:“你对我太重要了。”
“所以就可以骗我吗?你失忆这段时间我总是纠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总是担心你,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还因为你想起事情来而觉得高兴。”白嘉言深吸了一口气,防止自己被愠怒压倒,“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不是的,怎么会,小嘉言做什么都那么可爱。”司洲的手隐隐开始发抖。
胸腔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就要翻腾而出,白嘉言忍不住再次深呼吸,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先冷静下来:“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谈吧。”
“不要。”司洲的声音就是在在风雪中赤身luǒ • tǐ的行人,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地面,“求你了,别丢下我,小嘉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行了,先这样吧。”
头疼,这是白嘉言的第一感受,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听到司洲的情话会是这种反应。他强忍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接着转过身快步离开现场,不管司洲在他身后说了什么。
……
白嘉言今晚不怎么能睡着。
他看着坐在自己床边半身高的兔子玩偶,是司洲在隅井东夜市给自己赢回来的那一只。他烦躁地扯了扯兔子耳朵,始终想不明白司洲骗他失忆的缘由是什么,下午的时候怒急攻心,居然忘了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