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越还想再说,却被他打断了:“颜越,你没必要什么都向我看齐,也没必要逼自己比我更好。我回江陵是因为想和爷爷奶奶在一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
心思就这么被拆穿,颜越低下头,鼻梁间出的汗润湿了眼镜框架,脱离了原本的位置。他一把拉下眼镜,收好,握紧。
指尖攥得发白。
钟闻打扫完教室后,班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做了点善后工作,就坐回位置开始刷数学模拟卷的选择题和填空题。
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两三个大吊扇在吱吱呀呀地旋转,旋过来的风也是热的。钟闻随手拿了一个草稿本给自己扇风,扇着扇着,在写到第十二道题的时候卡了,于是松开手准备全身心地准备战斗。
谁知这时眼前落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熏得包装塑料带都有些融化,还沾着细微的水珠。香气扑鼻。
钟闻抬起头:“这么热的天吃麻辣烫?”
江喻挑眉:“不行么?”
“行。当然行。”钟闻深谙让人带饭之道:不提要求,带啥吃啥。于是胡乱地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书和试卷往一边推,留足了吃饭的空间。
而江喻则坐在了徐明远的位置,扒拉着也给自己留了个位吃,丝毫没有一丝客气的感觉。他垂着眼,开始默默地吃起来。
钟闻拆开塑料袋,差点被烫掉手。这碗里头放了不少丸子鱼丸还有虾丸,白花花浓郁的汤味道闻起来就很香。但最明显的是,上面撒了一层葱花和香菜,青绿青绿的。
“我不吃香菜。”钟闻用筷子扒拉了一会,无处下口,因而语气就有点闷。
江喻手一顿,“你怎么还挑食?”
“我不挑食,我只是不吃香菜而已。”钟闻反驳。
“那你夹给我,我吃。”
钟闻有点迟疑:“你不嫌弃我啊?”
“嫌弃。”虽然江喻话是这么说,但他手却没停,把香菜从钟闻碗里一趟一趟地夹到自己的碗里,甚至连汤里漂浮的香菜叶也夹了出来。
钟闻拿起筷子开始吃,见他旁边没人,就问:“颜越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江喻眼也不抬:“我不知道。”
钟闻又问:“他为什么会认识你?”
“朋友。”
看得出来他确实不想多提,钟闻也识趣,把头别回去开始埋头苦吃。
一顿风卷残云后,这顿饭算是吃完了。把塑料袋装好打包后,钟闻想起刚才那道题,便拉住江喻的胳膊:“你先别走,我问你一道题。”
“教会你有奖励么?”
钟闻:“……”
江喻弯起眼:“你叫我一声江喻哥哥,我就教。”
钟闻本着好男儿绝不折腰的原则,对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加以深深鄙视,“你指不定会不会呢。不教算了。”
江喻撇撇嘴,收起了方才逗他的语气:“哪一道题?”
“这个。”钟闻迅速把草稿纸拿出来,摊到他跟前,然后把自动铅笔和橡皮备好了。这是一道向量题,题目很简短,但是推的过程非常复杂,钟闻推了很久又推到了原来的式子,可以说是一直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