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广场上游玩,牵着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放开过,逛过卖小饰品的小摊,看广场上两个青年为争得心仪之人的青睐,卖力的吹着芦笙曲求爱,惹来一票观众的驻足观望。
哪怕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紧紧追随,让人不太舒服,但萧榆记得任务的同时,慢慢的,真的把这次,当成了一场特别的“约会”。
他有些飘飘然,更是在卖酒的老头一口一个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天生一对等等各种好词的夸捧下,买了两竹筒他家的自酿酒。
南寨里,几乎人人都会酿酒,哪怕是统一的米酒,也能各家各异的酿出不同的口感和味道。
酒水装在新鲜洗净的竹筒里,简单的包装,却激发出了很特别的,带着竹子清香的味道,口感醇香秀雅,尾净悠长。
一路从热闹的芦笙场撤到无人问津的边缘角落,交握在一起的手已经热到感觉出了一点薄汗,萧榆抽出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没话找话地问:“你以前也来踩过月亮吗?”
“我出现,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这么热闹的活动,出现一个不祥之人,估计很多人都不会感到开心。
萧榆这时才想起来还有这茬,暗道自己这没话找话说的还真是精准踩雷,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同时又不免觉得心疼,在恨别人和怪自己之间,这个人只是无怪无怨的,主动和别人保持着距离。
他把自己隔开,热闹好像与他无关,但其实——他也想融入热闹和喧嚣里的。
广场中央的芦笙小调隐隐传来,人声鼎沸就在几百米开外,他们站在热闹的边缘,却好似开辟出了另一个世界。
头顶月色倾泻而下,无数繁星随着银河寄宿人间,萧榆抽出来擦汗的手没有牵回去,而是转向陆森的面部,用手背轻柔的蹭了一下。
他的手经由夜风一吹,已经转了凉,触碰到陆森脸上触感细腻又温热的肌肤,他指尖一颤,陆森却不躲不避,只是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
从眼睛里隐约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萧榆喝的那几口酒好像开始上头,空气里隐隐有酒香浮动,给这有风的夜晚平添了一抹燥热。
那短短的几秒钟里,萧榆体内各种情绪已经山呼海啸般涌来,他的动作已经快过理智,蹭过陆森脸颊的那只手没有收回来,而是伸出去,穿过他披散的长发,扣住他的后颈……
借由大树垂枝的遮挡,他亲了上去。
有时候,酒精是个好东西,平时缩手缩脚的人好像找到了可以孟浪的借口。
以前的亲吻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但这次,萧榆扣着陆森的后脑,不再浅尝辄止,而是由浅入深,不由分说地撬开陆森的唇缝。
这突如其来的黏腻亲吻,是从小到大和人保持着距离的人,从未尝试过的,被勾着相缠的瞬间,陆森手足无措又近乎本能的勒紧萧榆的腰。
掌心的灼热贴着腰间,透过薄薄的衬衫料子传来,萧榆忍不住浅笑的退开一点,扣在人后颈的手安抚性地揉捏两下:
“宝贝,轻点,腰要勒断了……”
第74章宝贝,你该不会是要煮熟了吧?
风吹得哗啦一响,月光下树影斑驳,鼻息间的酒香萦绕,挥之不去。
装着名为欲念的瓦罐一旦打开一个小口,里头发芽的念想接触到空气,接触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接触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汲取的养分就已经足够使其茁壮生长成一棵大树。
那是再也无法装回去的,足够迅猛的生长速度,给人带来侵略性的压迫感。
陆森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萧榆说了什么,心脏在狂跳,血液在沸腾,鼻腔里都是萧榆身上染了浅淡的竹香和酒气,他一时有些恍惚,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有没有喝酒。
应该是没有,但是他刚才,好像尝到了南寨的酒味……
萧榆退开的时候,他一口气险些没缓上来,满足过后的那种不真实感,跳得他心里又是慌又是喜,只能靠搂在萧榆腰间的手,隔着他的衬衫贴在同样滚烫的肌肤上,才得以缓解。
“宝贝,接吻要闭眼,放轻松点。”
萧榆放任他的手勒住自己腰间,揉捏在他后颈的手掌游移到他的颈间,指腹在其下颚的肌肤上轻轻浅浅的摩挲,往他身后瞟了一眼,笑得无辜又勾人:
“继续吗……”
早之前,张空青的劝告确实很有必要,萧榆就是那种在某件事上明明占据着上风,却偏还要一脸无辜的询问,看似客气又礼貌,但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如果他真的放任风流,性子不负责任一点,陆森这样不谙世事的少年,或许到最后,也会跟那等待情人归来的老太太一样,一往情深错付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