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盯着秦川的驾照,一下子想起之前没在意的那些日子,吴叔在家的时候,易水没意识到秦川是自己在开车,他托着两个小雪人,不受控地收紧手,又很快惊醒把手打开,生怕捏碎了他们的证婚人。
“易水先生。”秦川把文件夹放下,还是从兜里掏出了准备已久的盒子,慢慢打开,单膝跪下去,“你愿意永远成为秦川的爱人吗?”
钟声敲响,旁边经过的人有善意的惊呼,旁人的眼神纷纷扫过来,但他们两个无暇顾及。
躺在丝绒盒子里的那颗贝母袖扣被分成两半,经设计师设计打磨镶嵌在素色戒指上,烫进了易水眼里。
“这颗袖扣,也成为我们的婚戒,每时每刻都提醒我。”秦川仰头看着易水,“别再错过不该错过的人。”
秦川做不来这些事,问了无数个人该怎么给易水一场足够浪漫的婚礼,来自他人的声音太多,秦川无法抉择,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才是他想给予易水的浪漫。
他也没要做多复杂的事情,他知道易水不喜欢太多人,所以就只有他们两个,也知道他在人多场合会嘴硬但害羞,所以只预约了当地最简单的教堂,甚至没找什么策划公司,只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清点资产,列出详细清单,一一公证,在婚礼上拿给易水。
他想把最好的一切献给易水,要把他不擅长的浪漫做到极致。
但没想到还是搞砸了。
这场他自己一个人期待已久的婚礼成为了最简陋的仪式,那些文件在此时又好像显得市侩老土,但秦川拿不出更好的了,他擅长的只有赚钱,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些,秦川微微垂下眼睛,不知道易水会不会觉得被轻视了。
但他又是如此清楚他的小乖是怎样的孩子,断定他不会。
“秦川。”易水把雪人抱在怀里,把他至今仍带着无法消磨的点点疤痕的手伸出去,冷静而又冷静地说:“戴上。”
“遵命。”
秦川笑了,他将戒圈缓缓套进易水的手指上,再起身与他十指合握。
“秦川。”易水叫他,“我找到了。”
“什么?”秦川问。
易水凑过去,在飞鸟略过的一瞬间吻他。
妈妈,我还是找到了。
他就是我的古典吉他。
秦川仍不知道易水想要说什么,但小心保护着他们两个的证婚人,带着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笑容与他轻柔接吻。
在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带着难以剖白的念头,对这个过分漂亮的男人有了无法言说的炽热欲望。
在离开易水之后秦川无数次想,在遇见易水之前,秦川这个人究竟算不算真正活着。
没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