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道歉后,我们貌合神离处着,他也没再暴力相待,没再碰我一下,彼此都冷冷清清的。
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婚姻的局面,心中举棋不定,糊里糊涂地过着腐败的日子。期间,乔再次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来,我在顶楼上吹着萧瑟凉风接下了,他张口第一句便叫我心悸,他的气息很浅,酥到骨子里地说:“且且...…我想你...…”
“那我来见你吧。”我主动了,他却有些慌地拒绝,“不。”
我不解,“为什么...你上次不是想见我吗?”
他复述了当初我拒绝他的话,“你...你结婚了,我打电话给你造成困扰,你可以挂掉。”
郑长青装着好丈夫以前,我定然也会疏离的对待乔,现在不同了,我告诉他,“没有困扰,只要你想见我,我就出现在你眼前。”
“不,乖些,你跟我说说话,就行了。”他说话似乎很吃力,气息喘得较重,好像很累的模样。
我一口就答应了,他低声请求,“你叫一次我的全名,叫我一声...…乔世卿好不好。”
嗯,乔世卿。
我从不舍得叫他的全名,我怕在人群中有听说过他的人,会指指点点地悄悄说,你看,他就是那个被某某老师强.奸成精神病的乔世卿。
或者,乔世卿就是那个休学的疯子。
然后,给他带来二次伤害。
我怕他的名字出现在公众视野,一直,一直怕,我希望他的名字被世人遗忘,希望只有事件得到社会关注,希望他被淹没在人海中,今生不再受到伤害,平平安安到底。
今生所愿,不过如此。
电话中,乔声音小得缥缈,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清,因问:“什么?”
缓缓才听到他说,能不能唱天黑黑给我听。
好,世卿,我唱。
天黑黑,要落雨。阿公仔举锄要掘芋,掘呀掘掘仔掘,掘着一尾旋留鼓。依呀夏都真正趣味。天黑黑,要落雨。阿公仔举锄头要掘芋,掘仔掘掘仔掘,掘着一尾旋留鼓,依呀夏都真正趣味。阿公要煮咸,阿妈要煮淡,二个相打弄鼓锅,依呀夏都,当差枪,娃哈哈,阿公要煮咸,阿妈要煮淡,阿公要煮咸,阿妈要煮淡。二个相打弄鼓锅,依呀夏都乡当差枪,娃哈哈。
唱完了歌,电话两边都没了声儿,死寂如天将好黑的那一刻,连一丝光明也再抓不住了,灯影璀璨的城市通明而又苍茫,望不到底的高楼大厦间突然惊起一只咕咕短促叫的猫头鹰,它扑闪着翅膀飞饶一圈,最终仓惶落在斑驳的古树上,似乎迷失在了城市里。
我落寂道:“乔世卿,对不起,我们能重来一次吗。”
电话里还是没有声儿,我一连喂了好几次,回应我的不是乔,而是周女士的一声嗯。
我低微问,姨,世卿怎么不说话了?你让他给我个回应好不好。
说话的人依旧是周女士,她飘飘忽忽地说,成功精神不利索,睡着了。她当时的声音特别怪,像是在低噎,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