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宁又将手机转了回来,对束文景假意埋怨道:“野望今天带女朋友回家,我要让他们住一间,他还不领情。”
接着又转向陈野望:“是不是啊,野望?”
陈野望顿时沉下了脸:“绵绵脸皮薄,你别当着她说这些。”
“不是在外面都同居了吗,一回家就脸皮薄了?要不是曼曼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要我说,曼曼跟你挺合适的,可惜你没眼光。”陈泰宁笑着说。
陈野望冷声道:“谁给你好处让你去花天酒地,谁就合适。”
他触到了陈泰宁痛处,对方一瞬间变了脸:“是,我花天酒地,你跟你妈一样瞧不起我,还找个假女朋友来糊弄我,陈野望你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让人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抓起书桌上的水晶镇纸,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林卓绵没见过情绪翻转这么快的人,下意识地往陈野望身上贴过去一点,她感觉到他揽着自己的指腹也用了力。
突然屏幕上的束文景说了句什么。
陈泰宁僵在了那里,脸上的怒意像水泥一样凝固了。
束文景不紧不慢,又加了几句。
过了好一会儿,陈泰宁才不情愿地看向陈野望,开口道:“你舅舅说待会儿带澄澄过来,澄澄想跟你和你女朋友玩。”
林卓绵意识到束文景是在帮陈野望和她解围。
不知是不是跟上回在冰场上她救了澄澄有关。
方姨颤颤巍巍地插话:“野望带绵绵去楼下等吧,让先生歇歇。”
陈野望话也没说,手掌从林卓绵胳膊上落下,拉起她的手,转身就走。
林卓绵睁大了眼睛看他。
他的下颌线紧绷着,指尖有种不寻常的凉,攥她的时候格外紧。
林卓绵跌跌撞撞地被他牵着下楼,小心翼翼地去打量他,很容易就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了不加掩饰的阴沉。
二楼远远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是什么最后被陈泰宁拿来出了气,也许是那枚水晶镇纸,也许是别的什么。
陈野望带林卓绵去了后院。
林卓绵才知道这栋房子后面还有一座小院,院子里种满了白色山茶,灯光掩映其中,花季快过了,落了满地的白瓣,衬着夜色更加欺霜赛雪,风一吹过,就像条玉做的冰河在安静地流动。
两个人走上院子里用石板铺成的小径,陈野望放开了林卓绵的手。
“没见过这么不像样的家是不是。”他问。
林卓绵没说话。
“其实我父亲很喜欢我母亲,”他自顾自地笑笑,“但是喜欢有什么好,他因为喜欢我母亲,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醉生梦死的样子,我母亲因为喜欢那个导演,我小时候没过一天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