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望看了眼时间,傍晚六点三十分。
天色很暗,有大团的云,看不出是不是在移动。
大约两个小时后,陈泰宁和束文绮在餐桌上爆发了冲突,完全违背束文景试图为陈野望弥合家庭关系的愿景。
二人相互指责无果,束文绮宣布自己同丈夫无法交流,愤然离席,陈泰宁就着醒酒器的边沿喝了一半,突然把透明的容器砸碎在了桌上,红酒飞溅,像腥风血雨沾湿了陈野望的衬衣。
后来餐桌上只剩下了陈野望一个,生日蛋糕还摆在桌上,看起来就像一样精致漂亮的道具,他没有许愿,也没有人要求他切下第一刀,分享他新一岁的开端。
他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服,披上大衣出门,发动车子,却没有下山,而是朝着空旷无人的山顶驶去。
p城二月底的夜晚仍然寒冷,他推开车门,猎猎翻卷的风扑面而来,猛烈地灌进怀中。
从山顶远眺,能看到远处市区连片的灯火,如同浩渺的银河里,群星在安静、温热地闪烁。
在他小时候,束文绮难得情绪平和的时刻会带他来山顶散步,有一次遇到一个穿黄裙子的女孩,她指给他看,问他像不像《爱乐之城》的女主角。
还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以后结婚生子,要跟自己喜欢的人。
其实那时候他还听不懂这些,只是束文绮遗憾的表情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回忆到这里,陈野望无端想起林卓绵用指尖点着自己手腕,说那里有颗痣时的样子。